“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袁雪芽真让她给说蒙了。
袁茵却不敢了重复，后退着道：“你，你就装吧？你，你就等着遭报应吧？你，你……”
“嗖～”的一声，梳妆台前一个粉饼盒破空袭向袁茵的头。
“嗷！”正中目标，袁茵抱头蹲下呼痛：“好痛！”
“小姐，让奴婢来！”红杏手痒痒的，好久没开杀戒了。
雪芽摆手让红杏退开，冷冷盯着痛掉泪的袁茵道：“你爹做什么愧心事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次只是小小教训一下，下次还敢这么大清早跑我院里来寻晦气，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你竟敢……”袁茵红红眼睛怒瞪她。
“我就敢！不信，你试试？”雪芽冷声厉色道：“滚！”
“你……我，我告诉大伯去。”袁茵哭着让冰冰什么的丫头架走了。
雪芽拍拍手，啐道：“晦气！”
“小姐，茵小姐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跑来说混话呀？”汪灵想不通。其实袁雪芽一直不大招惹二房，她们不来生事，袁大小姐也从不去挑事的。
雪芽沉吟道：“是有点怪怪的。二叔的东窗事发，按理说怎么也栽不到我头上来呀？顶多算个知情不报，这也不至于令袁茵大清早跑来质问吧？嗯，小灵子呀，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去打听二房那边出啥事了。”
“是，小姐。”
闹剧过后，美美用完早膳。因为事先说好要陪着月令仪赴约玲珑阁的，吩咐备马车先去樊府接人。
汪灵身负重任，四喜又是新眉院小管事，年关近了琐事也多，麻花藤染了点风寒，只好把红杏带出门。
一切准备妥当后，系上雪狐翡翠扣软裘，出角门。
马车早早备下。雪芽却停下步子，认真打量车夫。不像是老王头？也不像是其他伙计。面生得很。
“杏儿，去问问？”
红杏点点头径直走到车头前问：“哎，你谁呀？”
“小的王顺。暂时替代家父。”
“你爹谁呀？”
“哦，就是府上老马夫，人称老王头的便是。”
雪芽当然也把他们的对话听在耳里，可也把这个自称王顺的马夫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五官很平淡无奇，但眼眸不呆滞也不麻木，沉稳着透着丝不属于底层的神彩。
而他说话却斯文有礼，难以想像老王头会有这么一个教养良好的儿子。
红杏返转回来，未张口就听雪芽笑眯眯道：“王顺是吧？你把车赶回马厩吧？我今日不坐车，备轿。”
“啊，小姐？”红杏没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王顺愣了道：“可是大小姐……”
“怎么，我这个大小姐话不管用了是吧？”雪芽仍是笑模笑样的。
“小的不敢。”王顺低头道：“是不是小的说错什么才让大小姐改变主意？”
“是呀。你看看，这大冷天的还要你们马夫派出，我这大小姐多不体谅人呀。你还是回去照顾老王头吧？”
“不，大小姐。这是小的份内事。”
雪芽怀里抱着手炉，抿嘴笑说：“照顾病重的老父更是人之常情。”
“这……”王顺一时语塞。
这时，身后有人嚷：“再怎么霸道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凭什么我先吩咐备车，却派给你？”说话的是袁茉，看穿戴整齐八成是上街去，身后婆子使女跟了大把。
雪芽侧开身，诧异问：“怎么？马厩的马车今日都派出去了？”
“哼！”袁茉冷面对她。
上来老成的婆子，陪笑道：“大小姐。太太的马车等着午时用。另外的偏巧都坏了，恰好只留得这一辆。可是……”
“哦，我明白了。行了，你要急用，先拿去吧。”雪芽非常大方。
袁茉骇然道：“啊？你，你会这么好心？”
她还以为又得有一场架吵呢？以袁雪芽的个性肯让才怪？
雪芽笑嘻嘻说：“我要去的地方走几步就到了，用不用马车都无所谓。好心让你一回，你还这等模样，那我不让，你非得跟我打一架才罢休？”
袁茉横着眼睛剜着她，满心疑虑。
“看什么看呀？我都还没挨马车边呢？你不会疑神疑鬼的吧？那行，我收回我说过的话。”袁雪芽作势朝马车走去。
袁茉抢前跳到跟前，她的丫头婆子马上扶她上马车，不让雪芽有反悔的余地。
“哎，车夫，你愣着干什么呀？快做你份内事去呀？”雪芽扬声高叫。
王顺搭下眉沿，深深盯她一眼，跳上马车扬鞭。
呼～目送着马车去远，雪芽松口气。
“小姐，那现在怎么办？真要走路去樊府呀？”红杏很为难。
“多走几步，我记得街角有家租轿子的铺子。”雪芽束束衣领冒着寒风沿着袁府围墙转主街。
转到街角，迎面停着一辆精巧马车。
小明跳下来笑道：“袁小姐，你可出来了。”
“小明，你怎么会在这里？”雪芽眼光巡视一番问：“耿聿呢？”
“在樊家呢。”
“他在樊家做什么？”
小明搔搔头道：“大少爷派我来接你。”
“他，怎么不来？”雪芽很纳闷。
小明嘿嘿笑道：“大少爷，嗯，跟月姑娘在说事。”
“什么？他们有什么事好说？”雪芽脑中警铃大振。
小明不答只作个请的手势请她们上马车。
“小明，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出门的？”雪芽不死心扒着门框又问。
小明叹气道：“自然是月姑娘说的喽。”
“啊！”
雪芽跌坐回马车内。月令仪不会把什么都告诉耿聿了吧？赴约的事说了倒没什么危害，可是若是把王动老板之死呀，她被掳呀还有其他事通通告诉耿聿的话，可不是又拖累一个人趟混水？这月令仪到底是怎么想的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耿聿牵扯进来？
也不是雪芽心疼耿聿，而是这件事其实事关重大，与朝官有莫大的联系，安国公的世子的身份很敏感，一个不慎就可能累及无辜。
袁雪芽自己躲都来不及，更不想牵连进熟悉的人进来。
马车一晃一歪，打断雪芽的胡思乱想。她挑起一角帘子望去，前头围着一堆人，还夹杂着哭哭啼啼什么的。原本想不关己想缩回头，却一眼认出那堵在前头的马车却正是袁府今天唯一能用得上的。
小明驾车小心绕过围挤的人群。雪芽隐着半张脸，缓缓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