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气爽,碧空如洗。
晨光无顾忌的洒进床头,直射帐内贪睡的袁雪芽。喜滋滋的笑颜,上扬的嘴角显示在做着香甜美梦:银子,好多闪闪发亮的银子围绕着她团团打转,她乐的伸手去捞。落空!再捞,还是扑空!
气的掳袖,对着掌心吐口水,摩拳擦掌正欲作殊死拼搏之际,耳中如雷炸响:“小姐,小姐,起床啦!”咻~银子顿时化成泡影在眼前魔术般消失。
酝酿了好半天,还是不能继续美梦。袁雪芽才不甘不愿睁开眼睛,鼻出粗气恶狠狠吼:“红杏,你鬼叫什么呀!坏我发财梦,赔我银子!”
红杏委屈扁着嘴不满嘟囔道:“小姐,你昨晚吩咐我们一定要大清早叫你起床的。怎么就忘了呢?”
“有这回事?”雪芽脑海里搜索了下,好像真有。
为了怕耽误耿聿救援最佳时机,也为了更快速共享左甚羿取的最新消息,她临睡前是有叮嘱四喜第二天一早记得唤醒她起床。
慢腾腾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起床,随口问:“四喜呢?”
红杏浓眉一拧,歪头打量她:“哎哟,小姐,你咋记性这么差呢?四喜不是每天起早跟着传一师太学武吗?”
“呃?没睡好,脑子还迷糊着。”雪芽打个哈哈掩盖她的粗心大意。
洗漱一新,振作精神,用过素餐。袁雪芽瞅瞅天色,风清云淡,阳光不烈,赶路最好。
新眉镇与樊村岔路口。
“让开,让开!”连绵不断的彪健快马被褐衣铁面男子驱策着毫无缓势的直冲向镇里。马势迅疾,铁蹄铮铮,尘烟滚滚。赶早集的人群面露惊骇之色,纷纷避让。
“咳咳……怎么回事?”袁雪芽主仆仨也退让到路边,望着这一路上尘土飞扬面面相觑。
四喜小心猜测:“小姐,不会是安国公的救兵到了吧?”
“去!若有这等神速,耿聿才不会舍下银子托我洗白呢?”
红杏也插嘴凑会趣:“哈,不是救兵,那一定是仇家。什么巡差的人马到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雪芽心一下提起,忖:该不会让憨红杏蒙中了吧?真的是荣赫的人?会这么大阵仗对付耿聿?
“走,快走。去衙门。”照她推测,动静这么大的调兵遣将,县衙必定会收到风声,只要有风声,必定会透露出来。
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
进了镇,行人也慌慌张张,好几家开张的铺子又惴惴不安的收起门,闭上了。
十字路口,快马铁蹄竟然在她身边掠过,方向却不是衙门。
“这是?小姐,我没看错。这条道通向耿府呢?”四喜紧急侦察报告结果。
“什么?红杏你这乌鸦嘴……”雪芽唬的蹦起叫:“惨了!可千万不要连累我呀!大不了把银子退回去好了。”
红杏又成替罪羊,欲哭无泪,恨恨道:“小姐,我怎么成乌鸦嘴了?我从来说话没灵过呀?”
“好的不灵,坏的灵。”雪芽戳戳她,愠怒:“罚你一天不许说话。”
红杏一听,张口欲辩。雪芽手指一拦,她闭紧嘴巴,无限委屈含幽点头。
“小,小姐,那现在去那里?”四喜紧张问。
雪芽抚额原地打转,唉声叹气:“还能怎么办?四喜,你去耿府外头打听情况,我跟红杏去劫牢。估计这会衙门乱的很,混水摸鱼先放出耿聿,也算善始善终,对得起一千多两银子的佣金。”
“这?小姐,要不,咱们换换吧。劫牢太危险了!万一……”四喜忧心写在脸上。
雪芽挥手:“别磨蹭了,快,分头行动。四喜,你放心,打不过我会撒腿跑的。再说,凭百草堂表小姐名头,量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也是这个理。真让逮到,大不了俞珩打点银子,说声小孩子家不懂事误闯好玩,县老爷与俞府交情还是有点的,怎么也得卖个面子不是。
衙门前也挺热闹的,刘捕头神色惶惶召集着人手,清点完毕。蔡冠一手扣着官服,理着官帽,吃力迈着五短身材,额上豆大的汗珠,在师爷扶持下钻进小轿直嚷:“快,快,快点起轿。”
按常理,县太爷出行,必定是打旗牌回避之类的,现在非常时期顾不得。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出衙门。
这,什么情况?雪芽躲在角落,又一次看傻眼了。
那蔡冠慌张模样,活脱脱从被窝爬起来似的,神色也紧张害怕的要命。而且这官差总共二三十人竟然一次性点齐拉走?此时这县衙相当空城呀。这唱的是哪出呀?
好吧!县衙很小,五脏俱全。衙门虽破,大牢难觅。
找到了!狱卒当门,万夫莫入!
袁雪芽捂拳哈气准备先放倒守门的黑面神,不料里面竟还窜出两条狼狗不客气的“汪汪”狂叫,吓的她举手祭白手帕投降。
最终肉痛的塞了一两银子以探望名义进入脏乱差的衙牢内。
呛鼻的臭味差点熏的雪芽背过气去。好不容易一路喊“耿聿,耿聿”一路找,最后是小五耳朵尖听到少爷的名字大声嚷:“这里,在这边。”
“袁小姐,你可算来了。”小五眼冒感动的泪花。盼星星盼月亮,盼的亲人?呃,救星隆重登场。
耿聿懒懒倚墙,双目凹陷,脸色极黑沉憔悴昂着头也没看她,只无精打采问:“带吃的来没有?”他压根就不信袁雪芽神通广大能令他马上脱出苦海。
“呃?不好意思。第一次探监,不懂套路。”雪芽一手捂鼻,一手扇风挥散臭气。
耿聿旋即颓然的搭拉下脑袋。他快疯了!不敢喝这里的水,没胃口吃这里的猪食。倒也不全是怕被毒死,而是太他妈难闻了,他看着就恶心反胃,能咽下去才怪!
最后的一点盼头都破灭了,他索性闭目养神保存体力。
“哎哎,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听那个?”雪芽受不了气味冲耿聿抬下巴。
“坏消息。”耿聿麻木道。
能坏到那里去?他都这么倒霉了,别说喝凉水塞牙,他现在凉水都不敢喝,宁可渴死!
“哦,突然来了好多穿褐衣……咦?”袁雪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倏地睁大眼惊中带喜嚷:“褐衣堂,是褐衣堂的铁骑到了。耿聿,你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