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格坐在监禁室墙角的天窗下,满脸呆滞的表情,仰望着天穹那一挂明月,思绪万千,陷入了对往日的回忆里。
不远处,被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围着的一个体型彪悍的当地人,黑着脸死死盯着曲天格,要知道自从曲天格进来后,正眼都没有瞧过他这个牢头一眼,好处也没掏,忒不给他面子了。
几个混混对牢头的心思都心知肚明,不怀好意地诋毁那个性格怪癖的新人和抬高牢头的威信,使得牢头的心情越发糟糕。等到监禁室的休息时间一到,灯灭了后,牢头终于急不可耐地站起身,迈步向曲天格走去——要给这个不识时务的混蛋点颜色看看。
“喂,你懂不懂规矩?”跟着牢头上前的混混狐假虎威地对曲天格喝道,“进来不孝敬我们大哥不说,招呼也不打一个,看来想吃点苦头是吧?”
“哼!”牢头随着混混开口,斜眼冷笑地看着曲天格。
曲天格被打断了思绪,心情有点不顺,抬眼看看身前的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然后,不发一言,继续举头望明月,对几人视若无睹。
直接被无视的牢头双眼瞪得有牛卵大,满脸怒煞,要暴走了。只见他腾地上前,伸出右手就朝曲天格胸前衣襟抓去,看样子要拖将起来狠揍一顿。
曲天格离他只有半步之遥,牢头稍稍伸手就可以抓到他,但是在牢头眼里,曲天格似乎总在咫尺,那只手往前伸,往前伸,却怎么也触碰不着,眼前的场景在慢慢地变得不真实,身边的物什都曲扭起来了。
而在牢里的众人眼中,牢头走上前要揍人的动作突然就定格在了伸手的那一个动作里了,蓄力待发的身形僵硬在了一刻,整个人似乎走进了画里,无论怎么看都感觉得那个人是仿佛不属于这一个空间里的事物般。
牢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绷紧了身体所有的肌肉,使尽全身的力气,费力要去触及曲天格,妄图突破那最后的一点距离,可惜不管他使用什么办法,那只手的前端就如同宇宙里的飞船,再怎么前进也达到不了宇宙的边缘。
时间就那么一点点地过去了,不明所以的人们惊愕看着被这一状况逼迫得大汗淋漓的牢头的表情由愤怒变为了痛苦,再变为了绝望,到了最后终于忍受不了,身体一软,前倾扑倒在曲天格脚下,浑身抽搐,呕吐不已,再然后就是如同死了亲娘般,抱着曲天格的腿狂哭不已,嘴里禁不住地大喊道:“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
……
曼谷街头,一个长发及腰,身材曼妙,面容绝美的女子穿着超短裙,不顾身旁侧目的众人的低呼,骄傲地张开白皙的双腿跨上自己的新款豪华摩托车,戴上副变色眼镜,在一片热切的目光里,开动了车子,秀发飘飘地行驶上了曼谷的马路上。
马路上行人不多,车辆也少,美丽十足的女子在众多男人的目光里,如同一只神气的孔雀从街沿大胆地开到了路中央,很快就成为了更加靓丽的焦点,展现在了更多人的眼中。
正在她陶醉在自得的心情里时,突然一辆路虎从支路狂冲了出来,速度不减地不管不顾地撞上了骑摩托的她来,一下子将她撞上了天空,“趴“地掉在了对面路中央,随后就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货车碾成了肉泥。
路虎做了这一切,却毫无停下的迹象,调转方向朝着远方加速而去,而随着它的出现,后面又跟来了几部黑色的奥迪车,车上的人打开车窗,持着长短武器,对着路虎就是一阵猛射,打得路虎车身弹痕累累,千疮百孔,最后终于被打爆了油箱,“轰“地变为了一团火球,翻滚在马路上……
“切!“任长风拿起电视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傻逼才打打杀杀的呢!“
赵小川几人正看得过瘾,突然被中断了剧情,都厌恶地对任长风竖起中指。
“风哥,我们接到指令都已经很久不动作了,到底什么时候开打啊?“姜仁听任长风那么说,觉得很是不解。
“动作什么?”任长风斜眼瞧着他。
“打架啊,抢地盘啊,黑社会不都这样吗?”姜仁挠挠头问道。
“呲!”这时轮到姜仁被赵小川几人竖起中指了。
“我想仁哥你是搞错了吧?”任长风抠抠下巴,“那都是过去的人不懂事闹出来的架势,再经过香港电影那么一渲染,以为社团争斗都是打打杀杀的了是吧?”
“那不这样,该怎么样?”姜仁糊涂了。
“争啊抢啊,都是末流,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赵小川接过话头说道,“如今的社团争斗都变为了暗地里的较劲了,更何况我们人生地不熟,干架是铁定赢不过对方的。”
“有道理。”姜仁好像明白了点,“那我们要怎么做啊?我帮得了什么忙吗?”
“这个就不用你仁哥劳心了。”任长风按住他的肩膀道,“政府方面这两天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无非是允许我们的进场,并提高了未来我们社团创办企业的利税和我们许诺的人工福利什么的。要知道,英拉可是我们东哥的闺蜜呢,关系摆在那呢。”
“东哥的闺蜜?”姜仁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什么时候男人有闺蜜了?
“东哥…他一个老婆的闺蜜!!”赵小川汗颜纠正。
姜仁也流汗了,想想不对又问:“东哥有几个老婆?”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任长风歪头数了数手指也得不出一个答案来,姜仁于是看向赵小川几人,可惜看几人表情也有点迷糊,最后只能作罢。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姜仁又问。
“搞定了政府方面,那就该轮到舆论了!”任长风想想后又掰开手指说道,“然后搞窝里反,查税务,查非法收入,打压股价,对主要人员进行斩首行动……”
“果然够专业,一套一套的!”姜仁越听越心惊,额头禁不住就亮晶晶的了。
“嘿嘿,别看我们做成一件事情比较难,要说那么一件事情让别人做不成,那可就是首屈一指的。”马军憨厚笑道,随之得到了任长风的一记爆栗。
“不管是做成还是做不成的事情,洪门都是首屈一指的!”任长风纠正道,接下来几人就针对洪韦生的攻击性的计划开始了大讨论。
姜仁插不上嘴,毕竟对这些事情比较不熟(压根就没做过吧好不),陪着笑听了一阵后,只能讪讪地退出了屋外。
洪门本地分部地方不大,是一栋靠近政府办事区域的三层沿街小楼,负责人受社团指派早几年就过来定居于此,意图发展海外的基业,但是泰国地方工商业经济力度不强,加之本地人好勇斗狠,局势一直很乱,所以曼谷这边的洪门事业一直举步不前。现在将人手引进,乘机而上,里面是人员齐整,大家各就各位,忙得是一塌糊涂。姜仁不是洪门内部人士,但是幸得任长风抬举,底下的兄弟对他都十分恭敬。之前因为自己的事情将洪门拖入了这样的争斗里,姜仁也是有点于心过意不去,虽然后面任长风解释过了,社团有意利用此事展开与海外个别竞争对手的较量,跟他的私人过节无关,但是毕竟事情因他而已,社团上下以及任长风平时对其照顾有加,所以姜仁也就受之有愧,时不时就像老好人般夹杂在洪门里,到了如今他是左看右晃了很久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忙叫餐跑腿,分担些杂事。
几日下来,形势在洪门有意而为的搅动下变得逐渐扑朔迷离了,最后的胜者是谁没有人能知道。
姜仁身在局中,却是没有受任何的影响,在洪门的护佑下,他的日子突然变得悠闲到自己都觉得堕落的地步,直到有一天,一个本地人直接指名道姓找上门来,说是监狱里有一个人要见他。
“谁要见我?在这里的监狱里我没有熟人啊!”姜仁丈二摸不着头脑。
“国内监狱里你有熟人?”意识哂笑。
“那人说他叫曲天格!”来人说道。
“曲?………天格?”姜仁听到这个姓,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