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恙起了个大早,飞快地跑到水房去洗漱了一番之后,还向老板娘讨了一碗新鲜出炉的豆浆,然后捏着老板娘的油条,就上去敲门了。
今天的她起来的很早,之前她在卫凌濯那儿,总是被埋怨,说她起的迟,晚上又不好好睡觉。
现在,总可以扳回一局了,而且还是因为上心卫凌濯的事情,才特意起了个大早,这下总不会说自己不负责任了吧?
顾恙把喝完豆浆的碗交给伙计去收拾,一边咬着油条,一边轻快地一蹦一蹦的踏上了楼梯。
她先是去敲了常愈和怀虚的门,去敲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还没有起床呢。
顾恙十分得意,还特意冲进去数落了常愈一番,常愈早知道这姑奶奶的德性,于是只能在她的唠叨中,赶紧起床收拾好。
怀虚则是迅速的把自己打点整齐,就想上楼去叫他家公子。
顾恙见他就要上楼的势头,于是赶紧拦住了怀虚。
“诶,你别急着上去啊,今天让我上去叫他吧!”
怀虚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腰带,一边怀疑地看着顾恙。
“怎么你今天突然起的这么早?还自告奋勇的上去叫人起来,莫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顾恙拍了拍袖子。
“瞧你说的什么话,明明是我为了帮你们,特意起了个大早,说明我用心好吗?我看你越来越不会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和你家公子学的,还是和常愈这个山大王学的。”
常愈一边在旁边擦着脸,一边委屈的说道。
“你说他就说他嘛,怎么又扯上我了?我可没惹你啊!”
顾恙笑笑,她早已经习惯了和常愈你来我往的斗嘴生活,只是这怀虚只和常愈关系亲近,却又不认同自己,顾恙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现在怀虚对她的抵触情绪越来越明显,甚至有时候比凌卓对她的态度还要差些。
顾恙虽然是一个心态平和的,不计较的姑娘,可是从前在山上的时候受着宠爱,长大也不愿轻易受委屈,这次在山下屡屡受挫,她没有发脾气,也只是因为她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情绪。
所以顾恙现在也没有理怀虚,而是径直的撇开他,只往楼上去了。
他要是对自己没好脸色,自己也不用迁就着她,反正过两天他们也就打道回府了,又不是财神爷,也不用供着他。
顾恙来到卫凌濯的门口,抬手正要敲房门,房门却在一瞬间被打开了,顾恙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即将迈步出来的卫凌濯,卫凌濯显然也被一开门,就突然出现的人小小的惊了一下,愣愣的看着顾恙。
顾恙见他愣着不说话,然后轻轻挤出一个微笑。
“你看我今天起的多早,我可是为了你们的事情也一样,尽心尽力了,这可算是我叫你起床了吧?”
卫凌濯听顾恙说了一句话,才反应过来,他先是跨步出来,把门关好,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过才堪堪早起一天,就值得你这样高兴?那么多天的懒觉,早就比得上你今天这一次了。”
顾恙的满腔热情一下子都泄了气,可是她还是打着精神说道。
“好吧,一次不算,那以后几天我还能尽力做到啊。”
“也没剩多少天了。”
卫凌濯轻轻地呢喃出声,没有说的太大声,顾恙听不清楚,还一直追问,只是卫凌濯并没有再说第二次给她听了。
“没说什么,今天先去街上转悠转悠,看看街上那些西塞人都在干些什么。”
顾恙一听能去街上玩,满腔的热情,一下子又点燃起来。
“可以去街上呀,你要想看西塞人,我看玉娃馆里,那些心怀不轨的西塞人可多了,要不我们再去一次,上一次因为事发匆忙,我们啥也没看清楚,这次我们一起进去,三个男子,我一个女子,你们好好掩护我,我们不就能大摇大摆的进去了吗?”
卫凌濯一听顾恙打的是这个主意,忍不住伸手在她脑门上一拍。
“你一个女子,整天想着去这些地方干什么?就没点正经事可做吗?我看下次去你们清樽阁拜访,得好好把你这奇怪癖好,和老阁主说说才是。”
顾恙进了脸色都变了,赶紧摆摆手说。
“我的天,你若是去拜访,也不要说你是京都的人,更不要说我去过玉娃馆呀。”
“我去归我去,你管我说什么呢?难道你还能封住我的嘴不成?”
顾恙哼了一声,说道。
“那我可就不欢迎你了,总之我吩咐我的那些师兄妹,看到你来,拿棍子把你打出去,不让我爹爹知道就是了,反正他也不待见京都的人。”
“那可未必。”
“什么未必不未必的,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虽然我也不知道,你这个连真实身份都不肯透露给我的人,为什么老想着去我家里拜访我爹爹,不过这么多天相处下来,看你到也还算个正常人,若你是诚心想去拜访,可不要像现在对我这样的态度,那我爹可是要生气的。”
卫凌濯轻轻一笑。
“这个态度?我对你是什么态度?”
顾恙一边慢慢走下楼梯,一边说道。
“明知故问。”
卫凌濯一边跟在后面,一边穷追不舍。
“我真不知道,你给我说说。”
“总之就是非常不好的态度。”
顾恙下到院子里,远远的看见常愈和怀虚进了食肆,于是就转头过来和卫凌濯说。
“你若要去用早膳,就快些去吧,我已经用过了,正好我瞧见怀虚常愈进去了呢,你们正好坐一桌。”
“我不用早膳。”
“什么?”
顾恙本已经打算自己独自一人去那溪水边洗洗脸,醒醒神,现在听这个早上起来的人,居然不打算用早膳。
“你是铁打的吗?今天不是得忙碌奔波一天吗?你不吃早膳?”
“这东西可不可有?我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怎么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顾恙没有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而是抓住这一点说道。
“诺诺诺,你瞧就是这个态度,反正不肯和我好好说话,我瞧你是高高在上惯了,你对你家那些下人,大概也这么说话吧,你家那些下人,肯定也没几个忠心的主人,这么一致气,干起活来也不那么卖力了。”
“你这是臆断。”
卫凌濯迅速给顾恙下了一个结论,然后朝着那溪水边的石桥上走去。
顾恙见他往自己想去的地方走,可是自己又想独自待一会儿,怎么他就偏偏选中了那个地方?
顾恙瞧了瞧,四周好像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于是只好跟了上去。
卫凌濯在那石桥上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