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晏观溪。”
顾恙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是这样的话,老板娘知道燕观溪要成亲了,会不会很难过呀?我之前还在她面前说过多次,他们两个人喜结连理,这样会不会伤老板娘的心啊?”
“这就不知道了。”
顾恙转过头去,又说道。
“可是这么远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呀?”
卫凌濯微微抬头,做回忆状。
晏观溪虽然今时今日才刚刚成亲,但实际上他的年岁已经不小了,总也有快三十来岁了。
之前就因为他家大儿子一直不肯成亲的事情,晏家家主还十分头疼,本来还以为他家儿子是没遇到合适的,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喜欢上了一个走江湖的姑娘。
那时候他们好歹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了,自己的长子,自然要匹配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所以就算是有些急,也能随意娶一个没来头的姑娘啊。
毕竟那个时候,虽然已经到了晏观溪娶亲的最好年纪,但男孩子成亲晚些也没什么。
所以燕家反对,甚至不再催促儿子那么快成亲了,就是为了不让晏观溪和那个走江湖的姑娘在一起。
那晏观溪自然是不同意的,而家主的态度也很强硬,后面的祖老也是极力反对。
两股势力相抗衡,最终是晏观溪势单力薄,拗不过他父亲。
虽然娶不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但好歹后面几年,也没有再有说要逼他澄清的意思了。
本来大家都在传这大儿子不中用,延续不了香火,那不是还有二儿子呢?再不济小女儿生的小外孙也是可以的。
谁知最后过了好几年,二儿子和小女儿也都还没有成家的意思,小女儿还小,不成亲也就罢了,儿子仿佛也魔怔了一般,没有自己中意的姑娘,可是也不想娶妻。
外头纷纷流言,他们一家子没有家庭和乐的命数。
这不最近晏家刚刚脱离被怀疑的困境,家主就以全族的性命为威胁,逼着自己大儿子娶妻。
谁知大儿子竟然自己先看上一个,还是和自己家族同样从事香料行当的犹家。
犹然不同于妹妹的乖巧可爱,一直都是,比较冷淡,前进也不怎么出现在大家眼前,也不爱说话,就是一副出世道姑的性格,犹然这个名字起的也是很贴切了。
所以家族里让她嫁谁,她自己也不会多说什么,而犹家会看中,这个本不被京都里看好的家族,甚至愿意把自己的长女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也一定有着自己的打算和理由。
首先,调香的确是一门难得的手艺,也能给自己的家族带来巨大的名声和财富,可是有家的大夫人一生只有两个女儿,犹然和犹琴。
这两个宝贵的女儿,一个待字闺中,正在钻研调香技艺,一个已经送上了清樽阁,虽然只有两个女儿,他们家老爷也是宝贝的很,可是没有儿子,这诺大的家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给谁好了。
本来犹老爷有一大胆的想法,就是让犹琴学艺后,留下来,接管这家业,但一切总要看孩子愿不愿意不是?
嫁不嫁人,都能养活自己的话,不如就让小女儿来继承这份家业,还能活得风光体面,不比嫁给男人,由他人掌控,自己做个做家务的奴仆的生活要好。
可是犹琴现在还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现在就让她做出选择,不论是接管家业与否,只怕日后她懂事,会为自己年少时的选择后悔。
所以现在先把她送上清樽阁,将一身过硬的本领学好,日后就看她自己选择了。
但万事都要做好两手准备,若以后,这小女儿不愿意承担这么大的责任,这么大的家业,总要后继有人。
而把大女儿嫁给同样是从事香料行业的晏家,实在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要说这样拿大女儿做保底的交易,实在是有违人伦,可巧就巧在这件婚事,本来也不是犹老爷所中意的,而是前几年京都有庆典,各地的大家族都前来赴宴,晏家那孩子就看中了犹然了。
等庆典结束,各自打道回府之后,才过了一个多月,晏家就派人不远万里来白鹭郡提亲了。
那个时候犹家老爷还不肯呢,担心把大女儿嫁出去这么远的地方,女儿会失意,孤单,他舍不得。
可是最终,夫人也没有再怀上第三胎,又加上身子不好,老爷不舍得让夫人再生,想着这辈子,就有这两个掌上明珠也就罢了。
再加上晏家诚意感人,犹然本就性情冷淡,加之犹然懂事,明白家里现在的局势,又看着小妹乖巧可爱,牺牲自己,让小妹去山上学好本领,让他自己掌握自己的幸福,也是好的。
再说了,晏家未必就是水深火热的龙潭虎穴,嫁过去又怎样?
不就是晏家长子,年轻时喜欢过她人吗?反正那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有的大家子弟三妻四妾的,那才叫龙潭虎穴呢。
本着这些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所以今年一开春,犹家就把大女儿送过去了。
可今年开春恰逢夫人咳疾,犹老爷又总是风湿骨痛,没能亲自送女儿去燕郡,就只好托付清樽阁的人去了。
卫凌濯洋洋洒洒,只说了些晏家长子从前的一些事,再结合如今这老板娘露出的种种蹊跷,就可以知道,也许老板娘就是当年晏家长子恋而未得的那个江湖姑娘。
而后半段犹家的那些事情,则是顾恙在山上听犹琴说的。
顾恙听了卫凌濯的这些话,忍不住为老板娘感到惋惜,那样热情似火,如同红牡丹一般胜放的女子,竟然在最美好的年纪,将真心错付给了他人,而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现在已经另娶他人。
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老板娘没有一个好的家世,所以她现在只能一个人漂泊在外,开一间客栈来养活自己。
虽然顾恙没有见过犹然,但也知道,那一定是一个不会差的女子。
可顾恙就是更为老板娘惋惜,惋惜她现在心心念念,还想着那个人,惋惜她现在一个人,在晚上的时候会不会有孤单涌。
“你说我那么多次,说起晏家长子和犹然的婚事,老板娘会不会每听一句,都心痛的要命啊?”
“老板娘,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看她每天热情似火就知道了,她现在过的很好,想必多问问,也只是感叹从前罢了,若你要老板娘现在立马就嫁给他,你看老板娘还会愿意吗?晏家长子虽然不差,但也不是用情专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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