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月偏坐过去,没有话。
顾恙看这村长只是有意要卖一卖关子,就把闰月扭过来。
“好了,听人家。”
村长轻咳了一声,道。
“你想想,是哪个人待在油铺最久,哪个人心翼翼,一件错事也没有做过,哪个人最不值得怀疑,那就最值得怀疑。”
村长话音刚落,闰月就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看到闰月的表情,金玺轻轻一笑。
“我相信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而且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因为这个人就是你们绝对信任的。”
“老李头?!可是,可是他,他怎么可能会呢?有一年油铺不心起了一点火星子,他可是拼了命进去救我爹爹,以后也没有邀功,一直勤勤恳恳……”
“若我,这场大火在我走之前我就知道会发生,你又怎么想呢?”
闰月结结巴巴。
“难道你的意思是,那场大火,是老李头………可是他为什么要害我爹?又为什么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救他?”
“你想想,假账本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闰月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她依稀记得,爹爹过,因为那不大不的火,偏偏烧了账房,假漳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老李头因为护着闰掌柜,所以爹爹根本没有怀疑他,而是把当时爹爹他认为有嫌疑的伙计都辞退了。
“我想知道,既然他潜伏在那里这么久,他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钱了!不然做假账是为了什么?”
常愈接过话头。
闰月转过头来反驳道。
“可是老李头的银子,是我们油铺里最多的!”
“那点钱怎么够啊,他肯定是想做掌柜呢。”
常愈又道。
“他的对,他能蛰伏这么多年,要的肯定不少,不定掌柜都无法满足他,而现在最关键的是,按照你们的法,盐史马上就要来了,现在又需要防着外头的人做手脚,他要是和外头的人勾结,你们就算是完了。”
“可是,可是我爹爹他们还不知道!凌卓也没想到不是吗!因为他都没有见过老李头!”
闰月心急,左看右看。
“是啊,现在唯一知道老李头有问题的人,就是你们三个了,可惜你们三个都还在这里。”
“你既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为什么还不赶紧放我们出去!”
闰月喊道。
“这件事只是于你们而言严重,我过了,不要以为我现在和你们心平气和的在话,你们就可以肆无忌惮,还记得我把你们绑来这里的理由吗?”
本来才对金玺有了一点放松的顾恙和常愈,现在听了他的话又开始警觉起来,本来以为他之前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想要闰月留在这里做他的儿媳妇。
“我们出去的唯一条件,就是要我嫁给你儿子?”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不过要是这个公子愿意娶了春纤,我也可以做出微微的让步,毕竟她年龄大些。”
顾恙看着这两个人一个被看中当儿媳,一个被留下来当女婿,自己反而轻松没事干,就赶紧要帮他们打圆场。
“可是村长啊,你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两个合适的人选,对不对?如果宋家真的出事了,那你这个儿媳妇可就也一并出事了。”
闰月拉着顾恙,悄悄道。
“你什么呢?我才不是他家的儿媳妇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用话术在劝放我们走嘛。”
着顾恙又面向金玺。
“村长啊,我不明白伯伯两夫妇和你了什么,你就看上了我们,可是这事情的确很没有道理是吧,下的好男子好女子不止我们几个,你大可以在外头找那些门当户对的,听话可爱的,给你儿子女儿相配吧?”
金玺冷哼一声。
“你的意思是,和你们两家攀亲戚是门不当户不对,是我高攀不起咯?”
“没有没有,只是我们两家又算什么好人家呢,你凭什么就选中了我们总得有个道理吧,你才第一次认识我们?就放心把自己的一双儿女托付给我们这两家吗?”
常愈替顾恙回答道。
“一个清樽阁的弟子,一个宋家当红掌柜的女儿,一个是青成郡最有声望的习武世家,一个是青成郡最大的富户手下人,总是靠得住,也能保护他们的。”
“你自己身为父亲,难道不能保护他们吗?难道托付给外人?”
闰月气势汹汹,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常愈和顾恙也是这么认为的。
金玺听了,脸色微微变化,虽然看起来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是还是能看出有难言之隐。
“难道你有本事把我们绑了扣留在这里,还没有本事保护自己的儿女吗?”
闰月年纪,所以逮到一点就口出讥讽。
村长难得没有计较,而是试图转移话题。
“虽然你这姑娘现在咄咄逼人,可是何尝不是你到处贪玩,所以才被我拿住?”
闰月猛地一拍桌子。
“我?我只不过是想待他们四处转转,谁知道被那两个老货骗了,我本来以为他们是心善人,现在才知道是蛇蝎心肠,要是因为我们没有回去出了什么事,他们两个就是杀人凶手!活该他们的儿子早死呢!这么出卖我们,活该!”
听着闰月气呼呼的语气,顾恙和常愈都要被惊到了,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默默的想,这年轻姑娘话也太狠了。
虽然他们也对老伯伯居然欺骗他们而感到失望,但是顾恙和常愈毕竟算是半个大人了,也比闰月这个完完全全的女孩要明事理,他们两个都觉得还是不要这么早下定论比较好。
毕竟在这个年代,谁也不容易,这村长以前被宋至诚所不喜,现在却也好歹还愿意提醒闰月那个油铺里的奸细是谁。
其实顾恙觉得他们油铺早该警觉,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是以前没有人和他们宋家作对的情况下,他们不自我检查内部,还的过去,可是他们既然已经有对他们虎视眈眈的黎家,平时就也不应该放松警惕。
现在要临时防备本来就已经是难事,现在他们三个人直接出不去了,只有一个本不该由他管的凌卓,再加上一个才从京都回来,什么也不懂不了解的怀虚。
顾恙心里的焦虑在不断的加深,可是村长这里完全没有要松口的样子,这让顾恙不确定,金玺到底真是这么想的,还是在开玩笑。
“那村长你现在是预备怎样呢?”
顾恙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是你们的终生大事,要让你们现在就做决定也不现实,你们就委屈委屈在我这里住一晚,让你们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