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云陆已是念的发狂,不想能梦到他的情况却极是寥寥。
这夜醒后,我抑制不住的哆嗦。
忽然一时清醒了,那天机图它八成是没有错,为了我,血染沙场的人是云陆!
天边刚显了一抹白,稀疏的星星一眨一眨,我提着鞋子,奔出了门。
昨夜我梦到了云陆回来看我,他推门入内立在院中,依旧的俊秀。抱着我笑,问想不想他,我一个劲儿的哭,什么话也说不出。
可不多刻他就推开了我,说他只是回来看看我,他要走了。
我追出门去问他:“既然都回来了,你还要去哪?”
他的人影朦朦胧胧,话到了我耳边也是断断续续,我只听他在混沌的重复着:“不要,忘了,不要,忘了……”
我使了命的问他,不要忘了什么?他却已没了踪影。
心慌的厉害,一个不好的念头升腾而出。在凡间有传说,人死后若不甘,魂魄会去生前心愿未了的人处,看上一眼再走……
我狠拍了脑袋一下,马上了断了这个念头,云陆万不可能有事,更不会灰飞烟灭。
离天镜隔断了百里昆放出的瘴气,护住了天宫,而镜内却寸草不生。但如我这般仙法的,断不能靠近离天镜。
所以我只当来找黎傲。
黎傲还未起,我顾不得他衣衫不整,拉起他直接道:“黎傲,你能替我去离天镜里看一眼云陆么?”
黎傲手抿着领口,略带忧色的问道:“何事这般急?”
我颓然的摇头,心内惊惶不止:“我也说不好,就是心慌。昨夜梦到他回来,可回来便又走了。我怕他遭遇不测,你替我去看看他。”
最后的话说出口,已是不有自主带着哭腔。
黎傲爽利的应我:“青尘,我这便到离天镜内走一遭,你且先回北祁山等我消息。”
这一整天我都神游物外,设想了各式各样的情形,紧接着都被自己推翻了。昨夜的梦可能真的没其他意思,这不过是我近来多思忧虑才招致了那怪梦。
我望眼欲穿,黎傲终于在天擦黑时回来了。
窘迫的起身点上蜡,屋里有了亮,又抻了板凳让黎傲坐下。
黎傲坐下就没了言语,看我几次欲言又止。
我拍了拍僵硬的脸,扯着嘴角笑着与他道:“黎傲,你怎么了?云陆挺好的吧?”
黎傲突然问道:“若是没有奕陆神君,青尘,你可会与我在一起?”
他避而不答的态度让我心上陡然一颤,我佯装怒道:“说这些是何意?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黎傲与我歉疚道:“青尘,我不是把你想成是那种随便的女子,可我不想看你受委屈,他,他……”
我逼问黎傲:“他什么?”
黎傲不做声,我又问了一遍,嗓子抖的失了原声。
黎傲气馁一叹,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闷头递予我道:“他变心了。”
四肢百骸一时冰凉,我一把夺过信,离奇笑道:“黎傲你说笑逗我的吧?”
手指乱的不听使唤,废了好半天工夫,我才把信封完好无损的撕开。
笔迹是云陆的,可却潦草的很,也不知他写信时有多慌张。
信上内容是:今日休书一封予青尘仙子以告之,吾透悟与仙子姻缘尽竭,望仙子勿要纠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未曾当面道明,改日班师回天庭后必负荆请罪。
我脑内犹牢记着,他临走时还说要回来娶我的,他还说往后断不能没了我的,他又说会给我一个像样的承诺。这些都不作数了么?他又要把我抛下么?
这一定不是他本意,我信他不会如此绝情。
黎傲一把抓住疯了般向外冲的我,吼道:“天都晚了,你去找他做什么?”
我气息奄奄,艰难开口:“我就想去看看他,这信不是他写给我的吧。”
黎傲死死堵着门,眉头紧锁道:“这是他当着我面前写好的。”
我绕过堵在门口的黎傲,奔向窗子,撑开了缝隙。可刚迈出一条腿,便被黎傲拦腰抱了下来。他话里透着苦涩:“我知你心里难受,你哭出来就好。但不要做傻事了。”
我没哭,不知作何就想到了鹿仪内的种种,脱口而出问道:“是不是云陆出事儿了,他怕我担心才这般使计骗我的。”
恍惚觉着黎傲的身形一顿,但他却忽而笑道:“你怎么会这般想?莫要自欺欺人了,你没见那信上写着,改日他回来负荆请罪么?他什么事也没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与黎傲直视,冷着脸认真问道:“你刚刚说他变心了,那让他变心的女子是谁?”
黎傲避开我灼灼的视线,我又掰回黎傲的脸,面无表情道的看他:“是蔓阳?”
良久后,黎傲终点了头,他似含恨的低低道:“今日一早我便到了离天镜,却不想入军帐内,见他与蔓阳躺在一起,还都没,还都没……”
那番景象让我窒息,我一下失了勇气,绝望道:“别说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黎傲拳头攥紧着,不顾我的哀求继续道:“他说你早晚都会知道,今日让我撞见,索性就直白告诉了你。”
不能相信,云陆从不会说这种话。我不受控的摇头否定:“不会的,他从前对我那般好,对蔓阳冷的像冰,他不会突然就变心的。”
黎傲抬手扮住我脸,长吐一口气道:“他们从前关系很好……”
只说了一半儿的话却让我整个的心都没了热度。第一时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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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夜没合眼,待到天刚明时,双眼酸涩难忍。黎傲守了我一夜,在蜡燃的只剩一滩红泥时,他沉沉的趴在桌上睡去。
我蹑手蹑脚出了门,招来追月云,去往离天镜。
离天镜高耸不见上顶,五尺宽的镜沿上雕着各式花纹,浑浊的瘴气偶时两绺虑过膜一般的镜面,钻到这一侧。
我处身离天镜外急喘着气,依然觉得憋闷。守门的天兵仅剩一人,另一人已去为我通报。
来时一路,我脑内纷纷,更多的是不信。一个人好好的,怎会突然如此的决绝。最多的猜测便是云陆出事了,这厢和黎傲做戏一起是在骗我。他临行前,我胡说了句以死威胁的话,只图他安然无恙回来,他定是怕我知他遭遇不测后轻生。若真是这样,我要怎么办?
然黎傲的话历历在耳,挥之不去,信上也写他回来后便负荆请罪,这句最让我无法忽视,这与他遇不测的猜想互相矛盾,让我不由得不信他与蔓阳真的有染了。若是真是这样,我要怎么办?
天兵出来后告诉我,奕陆神君不见我,让我自行归去。
我塞给那天兵一把银子,烦劳他再进去传个话儿,说我今日见不到他,便不走。
天兵很是为难,最后果断推了我的银子,转身又进去递话儿了。
他还是不见。
我颓废无力,跌坐在地。
来时还揣着一丝侥幸,觉着我们再不济也能留点儿未泯的情分,见上一面,与我解释一番,而此看来那竟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
守门的天兵把我从离天镜处拖得老远,说我再赖着不走,要不了多时就灰飞烟灭了。
我凄怅一笑,一瞬想到从前与鹿仪说的那个嫁与南天门守卫的玩笑,心内酸涩不已,而今怎么就成了如此境地。
时辰于我已是没了意义,能做的仅有一件事,便是等。一刻不见他出来,我心内的疑心就重一分,同时也不安一分,两般结果论高低,那个也没能轻了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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