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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心事(1 / 1)

芸媱公主隐约记着,二姐姐芸媗好像也是与生母分开了。

那她...会不会时时想着自己的生母呢?

芸媱公主觉得头疼。

林婕妤是她的生母吗?不敢想,不敢打听。

身边的人不管是鞠婕妤还是萧充仪,又或者是姚顺容或者父皇,无一人对她不好,宫人也都对她客客气气的,按理说这种情况她应该有底气询问几句自己母妃的事的。

可她不知为何,就是不敢。

隐约觉得林婕妤是生母,可她为什么与林婕妤分开了呢?才短短一段时间,怎么就什么都忘了个干净?

她只是敢问林婕妤究竟在哪儿,可一有人问和她是什么关系,就只能哑口无言。

这种感觉不好受。

就好像明明身边有很多人,却只有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

皇上从凝寿宫是用过午膳才走的。

德妃替了潘振安的活计,亲自伺候皇上穿外服,还嘱咐说“您别太劳累了,适当的歇一歇,臣妾这儿的药膳熬的不错,要是没有这个臣妾的病也好不利索,今夜给您送些去?”

皇上淡淡的答应了一声,语气没有波澜,就好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你别操劳了,药膳的事吩咐下去就成,宫里宫人那么多,用不着你亲自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德妃隐隐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她能清楚的听出皇上话里的意思,可却听不清他指的是谁。

该不会...是让书缘那个丫头送吧?

德妃满腔的妒火像泼了油的火苗瞬间窜了老高,暗暗的咬了下嘴唇,愣是没再提一句,只是将话题转移到了二皇子身上“二皇子最近身子越发结实了,诗词也没少背呢,总惦记着您什么时候来一趟,好背给您听。”

“芸媗也是朕的孩子,朕情愿你嘴里多提她几句。”皇上的表情不是太对,令德妃心里一颤。

“是臣妾的不对,但臣妾是准备说芸媗的事的,她近日跟乳娘学了绣花样,虽绣的不大好,但是也属不错,您可看看?”

放在平时,德妃哪里与皇上这么低声下气过?哪里与皇上主动提起过这些?

她的形象一直是知性的,温柔的,不声不响的,却总能将事情安排好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若要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扶二皇子坐稳皇位也就罢了,偏偏中间横着个姚楚汐,又生下了三皇子,这几乎就断了二皇子承继大统的可能。

要么她重新获宠,惹皇上的欢心,要么费尽心机除去三皇子。

后者她试过了,几次下来都没成功,只得像前者靠拢。

还有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让她自己都觉得心惊。那就是除去皇上,除去这个最大的阻碍。

但她没机会。

她不像姚楚汐一样经常陪在皇上身边,也不像潘振安一样时刻跟着皇上,她几乎与皇上见不着面,除了皇上心血来潮来凝寿宫看看两个孩子,除此之外再无可能。

她怎么敢?

要是人在凝寿宫里出事了,她必然是要跟着吃罪的,无论死法如何,没调查出来还好,调查出来她铁定第一个跑不了。

这事也有一点好处多,就是除掉皇上以后,二皇子必然会坐稳皇位。

不说别的,就论年纪二皇子都是好几岁的人了,再过个十年八年都可以成家出宫入府了,且身体康健一点毛病也没有,皇位不是他的,只怕是天理难容。

再说,最让德妃有自信的是,她现在手握后宫大权,又没有太后皇后,皇上一死整个宫中她独大,姚楚汐再得宠能怎么样?不过是任她拿捏着罢了。

栾家也不是吃素的,姚之策就算再得圣心,也不过是个刚冒头的新臣,栾家可是伴君几代的老臣,那在朝中的分量定是比姚之策一届新臣厉害的多。

这的确是个最好的法子。

舒莺公主活下来了,这就是德妃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将她弄死绝对不安全,德妃心里明镜一般,舒莺公主死,那只是早晚的事。

可皇上一死,舒莺公主也就不算威胁了,到时候她就算说几句又有何妨?没人替她撑腰,没人会断以前的案,再让栾家把水搅得浑一些,她就算是个公主,就算是皇上的亲妹妹也白费。

而三皇子,还不过是一个离了奶水活不了的奶娃娃,不会爬不会走的,自己母妃都不行了,他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如果二皇子的皇位坐不稳,那德妃随便找个由头弄死三皇子就成了,到时候皇上只有二皇子一个儿子,无论如何江山都只能是她的。

这可怕的想法只稍瞬即逝的在德妃的心中过了一趟,却惊的她额间都冒了汗。

的确是个好办法,可同样的,风险也是她承担不起的。成功还好,没成功那刺杀皇上的罪名足够让她栾家九族兼灭。

她实在不敢。

光弄死一个三皇子风险就已经挺大了,现在这会儿皇上怀不怀疑她还是另说,怎么能在这个风头上铤而走险呢?德妃不傻,她可以说是整个宫中最聪明的女人。

眼下应该做的,就是讨皇上的欢心。

“臣妾前些日子听说了二皇子差点被刺杀一事,可真是胆战心惊,担心的不得了,奈何身子未痊愈,怕贸然去见姚妹妹过了病气给皇子公主,也只得闷在凝寿宫中了。”

皇上看了她一眼“刺杀皇子的歹人已经自尽了。”

“臣妾知道,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德妃替皇上系着腰带“当夜臣妾一夜都没合眼,战战兢兢的让宫人把守着凝寿宫,生怕再有歹人起了歹念,万一对承安和芸媗不利可怎么好?”

“不会发生那种事的。”皇上的面色依旧冷静,淡淡的没有起伏“歹人已死,何况本就是昭惜宫宫内的,说不准是因为什么事才下的杀手,要是人人都揣着杀皇子的心思,别说是三皇子了,就连朕当初都未必活的下来。”

意思是唯一想杀皇子的宫女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下杀手了。

如果真有人,那就只能是受人操控,与莲鱼如出一辙。

皇上没说这些,可德妃却是胆战心惊。

他特意隐瞒的,正是德妃心心念念的。

莫不是,他已经知道了?德妃悄悄抬起头,与皇上对视着,又低下了头,呼吸缓慢。

心中莫名恐慌起来。

方才说芸媗公主绣花样的事还没完,德妃不死心的又转移话题说了一遍。

皇上没说要看,也没说不看,只答应下来说“朕还是政事要忙,抽时间吧。”

也等于回绝了德妃。

碰了一鼻子灰的德妃垂头丧气的看着皇上离开,手指越攥越紧,在书缘从殿门进来时狠狠的瞪了她。

“娘娘...您...”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假如皇上当真看上她了也成,或者有旨意纳她为妃也成,只不过是多看了几眼而已,自家主子怎的连这个也气?书缘对自家主子的认识又不一样了。

“你给本宫过来。”德妃的语气舒缓下来,还像平时一样叫着书缘。

而书缘却更害怕了。

温柔刀,最是要人命。

“本宫待你如何?”

“娘娘待奴婢没得说,好得很。”书缘低着头回答。

“你可知本宫为何生你的气?”

这是直接问她自己为什么吃醋了?书缘想不通,也不敢轻易回答。

“你知道本宫太多的事,这一点你不能否认,本宫也是信任你,很多事交托与你去办,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眼下可不是不说话的时候了。

“奴婢明白,意味着奴婢去娘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娘娘不好过了,奴婢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本宫就喜欢你的聪明劲儿。”德妃用戴着护甲的手拍了拍书缘的头,令她的头埋的更深了。

书槐在一旁不敢接话,她知道自家主子最近变了不少,也知道书缘对皇上貌似存了不好的心思,但她夹在中间没法儿说,劝这个劝不得,说那个还没身份。

书缘是打她进宫伺候就跟在身边的,比她小两岁却做事聪明的很,曾帮过她处理过不少的事,没有她怕是自己没法在宫中活下来。

至于主子,她哪里有胆子劝些什么呢?先不提这事本就是书缘的不对,好声好气的劝说要搁在以前的主子也许能听上个两句,可搁到现在,只怕会连她一起责骂。

最后,那份药膳还是由书槐给送去了太和殿。

德妃可不敢再使唤书缘了。

齐太医失踪的事德妃一直在悄悄的查,但见效甚微,除了些杂七杂八的没用消息,有用的是一句也打听来。

有人说齐太医与家里早就失了联系了,更有甚者还听别人说起是齐太医喝多了酒,回家路上一头栽到河里了,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泡了一夜。

这些话被传的有鼻子有眼儿,德妃不知该信谁,只觉得越来越烦躁。

栾家作为她的母家,不给她应给的倚靠却总是想要索取更多,这她想当太后也是他们撺掇的,可这打听齐太医的大事他们反倒帮不上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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