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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夏曲出了事,吉光羽也顾不得随后的记者采访了,他连妆都没卸就急匆匆赶到了医院。
当吉光羽跳下车狂奔到急诊部时,只见齐寂、石苍也和小腐三个人正表情凝重地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
“怎么样?”吉光羽喘着粗气,眼巴巴盯着齐寂。他心中不停祈祷,希望不要从齐寂口中听到最坏消息……
齐寂抬起头望着自己发小——吉光羽脸上的妆被汗弄花了,而他腿上还穿着演出时的华丽长裤。
“还在抢救。”自从夏曲被送进抢救室后,齐寂就一直沉默着。眼下说出这四个字后,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如此陌生。
虽然在极力保持冷静和镇定,但齐寂知道,这恐怕是自己有生以来情绪起伏得最剧烈的一次。焦虑、担心、恐惧……这些词都不足以用来形容他此刻的复杂心情。他想,眼睁睁看夏曲在自己面前跌下环廊的记忆,恐怕会成为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梦魇……
“怎么回事?”吉光羽在齐寂身旁坐下,眉头紧锁地望着自己那脸色难看的发小,“好好的她怎么会……会掉下去?”话到嘴边,他将“跳”字换成了“掉”,免得再刺激到齐寂。
齐寂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喉头动了动,良久才发出声,仿佛那番回忆要耗费他许多元气,“不是掉下去,她是自己跳下去的,就在我眼前……如果我的动作能再半秒钟,或许就抓住她的手了……”
“别再自责了。”坐在一旁的石苍也拍拍齐寂肩膀,“刚才说了,这都是无法预料的意外,你不能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小腐也尽量安抚道,“是啊班长。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而且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小曲姐能挺过这一关啊……”
齐寂凝望着手中那根断了的佛珠线,上面只剩下几颗佛珠。
……命悬一线……
不知为何,他心头忽然浮现出这么一个词来。
虽然知道吉光羽和石苍们他们一定都很想知道夏曲究竟为何会突然选择自我了断,但此刻,齐寂实在没有心情,更没有力气向朋友们解释。眼下,他必须调集起生命中全部的能量和勇气,为自己的心灵构建起坚固工事。以对抗等会儿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
就在这时,抢救室门上方的灯熄灭了,长椅上几个人条件反射般全都站了起来。
望着被推开的大门。齐寂忽然觉得这世界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唯有那扇门,那扇宣告生存或是死亡的大门……而他未来究竟会再度孤身一人,还是有可能继续幸福,答案全在门口……
……
从那么高的体育场环廊跳下来,夏曲身上多处骨折。而最严重的,是颅骨部分粉碎性凹陷骨折。
据医生说,骨折所造成的继发性损伤要比骨折本身可怕更多——夏曲属于重度颅脑损伤。颅脑螺旋ct检查显示,她的脑部出现有局部血管源性脑水肿,并伴有颅内血肿。虽说脑水肿可以暂时保守治疗,但颅内血肿则要尽早进行开颅血肿清除术。否则一旦形成脑疝,死亡率会大大提升。
听了医生的话,小腐已经被吓哭了。而齐寂则强撑着自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医生离开准备开颅手术去了,而石苍也则代替齐寂去处理各种费用、手续事宜。
夏曲被从急诊抢救室转移到了顶楼的颅外科手术室。
手术室大门上的红灯亮起,齐寂、吉光羽和小腐坐在家属等候室里,大家都心思沉重,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墙壁上时钟的指针在一圈圈行走。齐寂有生以来第一次做出如此“浪费时间”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什么都不干,只是一动不动呆坐着。
现在。齐寂心头的情感海啸已经逐渐平息了下来,他深知自己的情绪不会对夏曲的安危与否产生任何影响,因此,他必须要保持理性冷静,好在遇到任何情况时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把断裂的佛珠绳子重新系起,齐寂将那所剩无几的几颗佛珠戴在了自己左手手腕上。不管结果怎样,今后他都要一直戴着这残缺不全的佛珠,好时刻警醒自己的过失——他明明知道夏曲去年得过囊肿,后来却忽略了让她复查的事;他明明知道夏曲因为分手而倍受打击,却武断地认为她足够坚强可以自愈心灵创伤,而没有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向她伸出援手……
就是因为他的这种种忽视,夏曲的心灵已经失控滑向绝望深渊,远远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他以为她曾经历过失去齐一川的痛苦,所以这次也一样可以恢复,然而他判断失误了——夏曲可以勉强接受疾病死亡带走她的爱人,却无法面对恋人的欺骗与背叛。在她的世界里,爱情是连时空相隔、阴阳阻断都无法切断的忠贞情感,可是现实世界让她发现,爱的誓言是那样不堪一击、脆弱无力……
情感的重创,加上得知自己病情恶化,这接踵而来的坏消息几乎已经摧毁了夏曲的灵魂之塔,而演唱会上的一首首情歌则起到了催化作用,加上夏曲本就是个情感丰富,容易被特定情境打动的人,于是她那本就摇摇欲坠的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本站永久无弹窗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灵魂之塔无可挽回地坍塌下来……
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佛珠,齐寂疲惫地闭上双眼。
……我可以把这当成是一辈子的警醒,只是这警醒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对不起,夏曲……我理应更关心你的,可是却眼睁睁看你一步步走到绝望……可不可以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尽全力去弥补,不会再忽视你……
……
手术比较成功,医生说夏曲颅内的血肿已经被清除干净,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她必须在重症监护室里被精细护理和严密观察,以防病情发生变化。
听说夏曲终于暂时脱离了危险,小腐激动得抱住石苍也的手臂喜极而泣。吉光羽则长舒一口气,用力拍了拍齐寂的肩膀。“没事了,放心吧,她会慢慢好起来的。”
齐寂没有说话,因为他怕自己一开口,内心中泛滥的情绪就会失控……
……
这天晚上,齐寂本想留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以随时应对什么突发情况,但石苍也担心他急火攻心加上劳累过度会被拖垮身体,所以坚持让吉光羽带齐寂回家,而他和小腐则来值守第一夜。
回到家后。吉光羽就直接去洗澡了——演唱会结束后,他脸上的妆一直都没顾得上卸。
深夜的客厅里没有开灯,幽暗一片。借着玄关的灯光。齐寂慢慢走到钢琴前,凝望着父亲齐一川的遗像。
……爸,对不起……
……是我食言了……我曾发誓要代替你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是我却没能做到……
……爸。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她平安度过这次危机……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30年寿命换她继续活下去……
……爸,你可能无法理解,我这样一个人是如何一天天被她改变的……你走之后,我原本已接受了孤独一个人生活的未来。可是她却没头没脑地突然闯了进来……大概就从那天起,我就开始逐渐不是“我”了,或者说。开始进化成崭新的我……
……虽然她只是个高考数学只能考9分,智商实在堪忧的家伙,可是爸,这些年她确确实实教给我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宝贵东西……比如……如何走出自己孤独的小世界,学着与他人磨合、互为体谅地生活……比如……如何去关爱别人。学会一种不止只对自己负责的更广义的责任感……
……爸,虽然她经常会给我惹事。但奇怪的是,我居然已经习惯,甚至喜欢上了这种“麻烦不断”的热闹生活……真的,爸,我想我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甚至有些孤僻的寂寞日子……
……所以爸,把她留下吧,把她留给我,我还不想和她分开……
……不管未来如何,我都希望身边能有她陪伴,是的,或许更脆弱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我……是我更需要她……
……请不要在我爱上这种相依为命的幸福生活以后,又残忍的将它从我手中夺走……
凝望着相框中父亲齐一川的和蔼微笑,齐寂发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很,一颗清凉液体划过他的脸颊——多少年过去了,这似乎是他脱离孩童时代之后的第一次流泪……
……
走廊转角处,吉光羽背靠墙壁默默站着。
刚才他洗完澡出来刚走到走廊尽头,却无意中看到齐寂正站在齐伯父遗像前。于是,为了不打扰齐寂,他没有贸然走出去。
……那小子哭了啊……已经多少年都没见过他流泪了……
吉光羽仰头望着天花板,心里长长叹息了一声,但同时,一个纠结了他许久的疑问再度浮现心头——夏曲究竟是齐寂的谁?或者说,他们把对方当做自己的谁……
……
齐寂在客厅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然后便上楼去了。
他洗完澡,本想回到房间上网查找一些关于颅骨骨折的资料,结果一推门,却看到吉光羽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
“有事吗?怎么还不去休息?演唱会很耗费体力的。”齐寂一边用浴巾擦着头发,一边走进房间。
吉光羽并没有马上回答,也没有站起身,他只是坐在转椅里,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发小。
见吉光羽眼神复杂,齐寂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如果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吉光羽幽幽开口,“从你2、3岁时我们就认识了吧?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
“羽,我今天真的累极了……”齐寂在床边坐下,有些无奈地望着吉光羽,不明白他究竟要说什么。
吉光羽转过转椅,趴在椅背上直勾勾盯着齐寂,“好吧,我长话短说。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你说吧。”
吉光羽凝望着齐寂的瞳孔,一字一句说道,“你和夏曲,究竟什么关系?”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齐寂有些措不及防。如果在平时,他一定能够更好地掩饰,但今天他的精神和体力都消耗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