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两天就这么过去了,大家最后一夜的心情都很复杂,不过到最后倒是也都释然了。
来外星开采能源哪有那么容易的?
天一亮,我们就起床开始准备各项事宜,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赴往能源富集地了,拓荒的生活,要开始了。
飞行舰是不随我们一同前往的,全部的物资以及人员都是靠蟹车以及大型运输车送过去。
林皓本来是可以不用去的,但是林皓自己坚持要去看看:“总还是想要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的,这可是一辈子一次的机会啊,错过的话,太可惜了。”
但是路上真的是很无聊啊,无聊到我和尹浩然已经把蟹车的全部潜在功能都解锁了一个遍,吃红豆味的棉花糖吃到泛撑,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
“真是的,这种一直无聊无聊无聊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王彪抱怨道,手里是已经把植物大战僵尸通关了两遍的平板电脑。
“你在玩植物大战僵尸?那你有没有看过一本书叫《植物大战僵尸之心语》?”我满脸期待的问他。
“看过,我很喜欢那些故事的,咋啦,你也看过?”
“何止是看过啊,那本书就是我写的……”
“我去⊙?⊙!真的啊?可以啊老铁!”王彪满脸的惊喜。
王彪是蔚绿计划的最高级执行官,很年轻,年龄和我们相仿。他身高176cm,很瘦,但是整个人给别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双眼皮下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是个很幽默的人,虽然身份是我们所有人中最高级的一位,却从来不会摆什么官架子,他经常和我们这群人一起聊天,每次讲段子总是能逗得我们前仰后翻。
这也是我们比较和他合得来的地方,说实话,搞科研的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整天施官威,穷嘚瑟的人。
他也是我们这些年纪相仿的人中为数不多的已经结婚的人。而且已经当爸爸了,我看到过他和妻子抱着两岁的女儿的合影,幸福感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每次我们打趣他是怎么取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的时候,他能笑的把嘴咧到耳根子。
现在的我们都坐在一个大包厢里,厢车因为要保证一些易碎物资的完好,所以速度放的很慢,因为蟹车的极限速度非常快,所以所有的蟹车都被我们把目的地设置为终点,自己导航着开过去了,而我们几个凑在一起,本来在打扑克,后来实在是玩烦了,就开始自己玩自己的,不过不知道这群人是怀旧还是怎么的,玩的游戏都好复古啊,愤怒的小鸟,植物大战僵尸,我竟然还看到了魂斗罗和超级玛丽,再看看我自己玩的,2048,好吧,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说他们......
我们都知道,沙子和土是不一样的,不论是硬度,颗粒大小,还是粘合度以及组成元素。
但是蔚绿不一样,我们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程,沿路也会暂时停下,花些时间记录沿途的特征,探测一下是否有除仙人掌以外的生物特征,尤其是动物体征的生物特征。
地上的白沙颗粒越来越小。但还是比土的颗粒要大上不少。沿路还是没有看到动物,但是终于看到了别的植物,随着白沙颗粒的愈来愈小,植物的密度越来越大,渐渐可以看到有像灌木一样的植物,然后又慢慢地看到了草,最后终于看到了树。无一例外,这些植物从远处看过去都是灰绿色或者是灰褐色的,表面也都覆盖着一层晶体,而越往后,植物体上开始出现了一些越鲜艳的颜色,比如紫色,比如红色,植物体外的晶体厚度也越来越大。
等我们看到了树的时候,运输队停了下来,天色已经不早,我们今天准备就走到这,夜晚赶路相对来说并不安全,剩下的路明天再走一天就差不多可以到了。
滕晓可能是在车上闷坏了,车停下来之后,她第一个冲向车门,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喂喂喂,别跑那么快啊,这样很危险的。”我边往外走,边无奈的朝车外喊道。
可是当我到达车门的时候,却看到滕晓并没有走远,她就停留在跳下去的地方,慢慢地回过头看向我们,满脸的惊恐。
“我刚刚看到,那边,有有有什么白色的东西跑过去了......”
……
最新的生物体征探测结果出来了,这里的植物群落相当密集,差不多相当于地球上的森林。这里有很多具有动物体征的生命体,其中有一种是群居生物,体型与狼差不多,移动速度很快。剩下还有几种体型更大的生物,移动速度都很快,但是单体行动。滕晓刚才看到的白色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些动物中的一种。
而且,脚与地面的触感告诉我,这已经不是沙子了,是正儿八经的土壤。
怪不得......果然是这样!
出发之前国家下达的资料完全是错的,我之前就觉得哪里不对,看到那些仙人掌我就开始怀疑了,沿路看到越来越高级的植物,我的心悬的越来越厉害,现在看到有群居与独居的动物体征生物,以及脚下细润的白色土壤,我才终于敢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相当于出生宙寒武纪时期的地球,这里的生物根本就不是刚刚分化出动植物的程度,这里动植物的分化明明已经分化的相当彻底,早已衍生出了独立的严格的体系。甚至有可能已经产生了高智慧的生物,就像侏罗纪的恐龙那样。
国家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但是却仍然对外宣称蔚绿星的生物水平仅仅止步于寒武纪时期。这是为什么,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若是将全部的事实和盘托出再让我们自己报名,远离家人去一个充满未知生物,甚至有高智慧生物的星球上,在环境未知,语言不通,目的不明确的前提下,破坏掉人家的植被,掀开人家的地皮,开采人家的矿藏,留下需要很长很长时间才能恢复的生态问题,时刻面临生命危险......会有人去才怪了。
但是我仍然感到愤怒,一种被人戏耍的屈辱在我的心里蔓延,看到那些因为我的建议才会站在蔚绿的白土上的伙伴,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
我默默地回到车厢里,垂下头,深深的悔恨让我难受到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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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蜚麾视角
“滕晓,你没事吧,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我本来在收拾着桌子上的扑克,看到滕晓跑出去之后,我也准备出去,刚走到墨知迢身边,突然听到滕晓颤抖的声音,这让我也感到很吃惊,我正准备冲出去,却发现身旁的墨知迢突然呆住了,我下车的时候瞥了他一眼,分明看到他的瞳孔都收缩了。不过很快他也下了车,走到滕晓身前,用身体挡在了滕晓身前。
确认安全之后,墨知迢嘱咐我:“老皋,你和浩然小心一点儿,确认一下这辆厢车的能量剩余,然后就关紧车门,把橙子系统的斥力场强开到最大,然后再找一找,看看这辆厢车有没有隐形技术,可能没有但是一定要找,我去前边的车载探测仪那里查一下方圆二十里的生物体征。”此时的墨知迢满脸凝重,半点没有平日的慵懒散漫模样。
我点点头应了下来。墨知迢之后又去找尹浩然,面色依旧凝重。尹浩然也吃了一惊,之后迅速严肃的点头答应。
现在我除了觉得事态挺严重意外,还有另一个很特别的感受:
平时总是笑嘻嘻的人突然严肃起来,真的是很吓人啊。
滕晓显然也被墨知迢的反应吓到了,怯怯的问我发生了什么,墨知迢见状才意识到自己太严肃了,瞬间换了个笑嘻嘻的表情告诉滕晓什么事都没有。
唉,墨知迢这小子总以为他喜欢滕晓他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但是啊,刻意装出来的高冷是掩饰不了眼中热烈的目光的。
林皓一直都比较淡定,他并不清楚眼前的局面意味着什么。
墨知迢简单的向其他人说了下理由之后,我看到他向车队前方跑走过去,看得出开始他在控制着步速,但是后来越走越快,最后简直都是跑过去的。
看得出来墨知迢真的是慌了,起码已经不冷静了,这个纯粹为了转移物资的厢车怎么会配备有隐形技术呢?但是我不敢怠慢,仔仔细细的找了两遍,才敢确认,确实是没有。毕竟国家再有钱也不能把这种全称为“光学欺骗技术”的可以扭曲光线的昂贵科技配备到所有设施上,除了我们科研小组的成员身上有以外,估计只有飞行舰以及蟹车上才有。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墨知迢回来了,他回来以后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因为我看到墨知迢面色发青的走了回来,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脸色差成这样过。
除了愤怒之外,我知道他心里肯定还有着很后悔很后悔的心情。他回来之后向大家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说自己有点累就找了个角落自己坐下,闭着眼睛,拿手撑着头,手掌把眼睛覆盖起来。
和墨知迢比较熟的几个人走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并都表示了关心。
“知迢,你没事吧,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告诉我们就好。”
墨知迢默然,只是咧嘴笑笑,然后说没事没事。
他这个样子我见到过,每次他不再贱贱的笑着,而是露出那种很礼貌很得体的笑容时,每次当我感觉他很陌生很客气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尹浩然明显也发现了墨知迢有点不对劲,但是尹浩然显然比我更了解墨知迢很多很多。我看到尹浩然眉头紧皱,显然是想到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他仿佛释然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去拿了一瓶草莓牛奶一瓶绿茶,慢慢走到墨知迢身边,把草莓牛奶放到墨知迢面前,然后坐到了墨知迢对面的沙发上,自己打开了那瓶绿茶,喝了一大口,然后擦了擦嘴。
“不管是发生了什么,我都挺你。”
墨知迢听完,定了一下,依然低垂着头,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起草莓牛奶,打开了盖子。
“嗯。”墨知迢忽然用鼻子发了一个音,仍旧没有看尹浩然,但是头慢慢的抬了起来。
之后他举起了草莓牛奶,然后狠狠地一口灌下。
@皋蜚麾视角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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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痛苦中慢慢清醒过来之后,思维好像也渐渐复苏了。慢慢的联系了一下我这些天的猜想,以及蔚绿计划中所给与我们的各种权限,再加上我们需要在蔚绿星上要呆的时间。一条脉络从我的思维之海中慢慢浮现了出来。
首先,虽然这个星球的生物进化体系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期,但是并没有超过我们认知的极限——还没有发现与地球上的生物相悖度很大的生命体,比如植物仍然需要光合作用来合成生命必须的有机物,同时仍然需要呼吸作用,蒸腾作用等地球上的植物同样需要的生命必须活动。而现在虽然还没有亲眼见到过动物,但是我估计应该和地球上也是相差不太大的。而能源开发的话,最有安全保障的是从蔚绿上取到样品送回到地球,而后通过地球的技术对样本达到最高程度的开发之后,再将劳动力送到蔚绿,进行大规模的开采。
但是为什么没有这样呢?
也许在技术上还不支持用机器采集到样品。毕竟这不像当年人类第一次将机器送到月球上然后带回来了从月球表面采集到的泥土与岩石。矿物存在的具体位置与实际地质深度都是不确定的,这些需要地质学家以及能源学家的亲临观察。
之后,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与像是自我欺骗的第一种可能性相比,第二种可能性让我的心如坠冰窟。
地球派来了很多很多人,这里面有科学家,也有普通工人,给我们的年限是四年,我们有全地球最先进的水净化系统。最让我在意的是,我们的飞行舰上载有足够我们用十年的备用能源,这还不算上我们的光能发电。舰上有独立的生态系统。这些东西完全可以让我们在异星上自给自足。而如果我们充分开发了新资源,我们甚至会过上比地球上更顺畅的日子。不,甚至不需要充分开发,只要我们适应了这个星球,哪怕只是将新能源的利用效率开发到百分之十,我们甚至就可以保障能量的回报——将开发出来的能量转化为超电磁波的形式发回地球,那么就可以大幅度的缓解地球的能源压力。
但是为什么有十年的备用资源呢?
在现如今资源压力如此大的地球上,国家向来只会作出有意义的牺牲,而不会做出无所谓的浪费。
这恰巧验证了我的猜想:
我们并不是所谓的“能源开采者”,起码最本质上并不是为此将我们召集起来的。
我们的身份,只不过是异星上的小白鼠而已。科学家会为了查明环境是否对生物有害,而用小白鼠做实验。而如今,几位世界顶尖的科学家与随行的众多工作人员一起,成为了地球的小白鼠,用以探索蔚绿星是否适合人类居住。
当年我在研究可以给人工心脏供能的电池时,为了探明电池的副反应及其产物是否会对生物体产生伤害,也是用掉了一批小白鼠,现在轮到我了吗?
突然想到两句话:“众生平等”以及,“天道好轮回,试问苍天饶过谁”。
真是讽刺啊!
现在我的心中最难受的就是把我的朋友们拖下了水,本来我是想有他们和我作伴,旅途不至于太无聊,而且,我很想和大家一起功成名就,创造一段在异星上度过的,很难忘很难忘的记忆。
而现在,除了难忘以外,剩下的可能就只有悔恨了。
要不要告诉大家呢,不说的话,大家都会被蒙在鼓里,唯独我知道实情,可能尹浩然也已经猜到了,但是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大家都会保持有原有的好奇心以及好心情,但是说不准什么时候会面临未知的危险。
而若是告诉了大家呢,我猜,那就是考验友谊牢靠程度的时候了,在面对未知的危险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会迅速发生变化,最终团队会被瓦解掉,而团队中的每个人也会相互敌视,这绝对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最终我决定只向尹浩然和皋蜚麾袒露实情,因为我与这两个人之间都可以托付以绝对的信任,他们两个在关键时刻可以起到支柱作用也是原因之一。剩下的人里面,我连洛闻雪都没有告诉,倒不是我不信任她,正相反,我对她抱有最高程度的相信,我只是希望她可以不必为未来担心,只是希望她可以开心的度过当下的每一天。
洛闻雪只要继续做那个连车都不会开的笨女孩就好,其他的一切,由我来。
……………………
牛奶喝完以后,我起身向大家说明附近有动物体,而且有很多种,其中一种甚至是群居。
没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毕竟刚才腾晓的反应已经可以说明了一些情况。这并不让我感到意外,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没有人对此提出疑惑,每个人都是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仿佛在说一个星球上有植物有动物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真是服了,难道决定来之前都不好好看文件的吗?
不过大家这样的认知还是让我感到好受一些。
我在暗地里关注着王彪的表情,但是出乎我意料的,王彪的反应和大家差不多,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这又让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我的判断到底对不对?会不会只是我搞错了,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
尽管有可能如此,但我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压下心中的万般思绪,我故作镇定的和大家交接接下来各自要做的工作。
不论如何,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当下。
大家在厢车上吃过晚饭之后,纷纷准备去休息。厢车虽然说不上多么巨大,但是人均一个小小的房间还是可以做到的,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器具,只有一张床,一个小小的桌子以及椅子,一个放置杂物的柜子,一个实验台,仅此而已。在厢车的另一头有一个很大的公共实验室,分了很多隔间,配备很齐全,可以支持我们所有人的实验。
我回到了我的房间,门上有一个和在飞行舰上一模一样的门牌。未来几年这个小小的房间就是我的栖身之处了。收拾完毕之后,我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闻着枕头的味道。
枕头上有一股闻起来怪怪的消毒药水的味道,我不喜欢这样的气味。
我记得以前在家的时候,枕头和被子上总会有阳光的味道。我很懒,从来不会自己晒被子,都是妈妈帮我晒的。但是我喜欢阳光的味道,虽然不知道这个星球的阳光味道是怎样的,但是我都决定了明天要去找个能晒到阳光的地方,把被子晒一晒。
叮叮咚——
睡眼朦胧中听到了门铃声,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差点睡着,被惊醒后,我揉了揉眼起身去开门,门外俏生生的站着正伸手纠结着要不要再去按一次门铃的洛闻雪。
“知迢,你睡了吗?我想来找你说会儿话。”
“说实话差点就睡着了,不过现在已经清醒了,进来吧。”边说着,边闪身将她让进房间。
穿着蓝色HelloKitty睡衣的洛闻雪略带好奇地走进我的房间,转移到这个厢车上以后,这是洛闻雪第一次来我的房间。
“那个,你今天没事吧?”洛闻雪看着我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忧虑。
我的回答肯定是“没事啊。”
“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我也知道你不想说的事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但是啊”,洛闻雪笑了一下,“我们是朋友啊,如果你真的觉得有压力的话,我们一起来承担,放心,我可以的。”
“嗯,我知道。”
“然后我还有一件事。”
“你说。”
“你这还有吃的没?我饿了。”
……
之后的二十分钟里,我坐在椅子上,心疼的看着洛闻雪盘腿坐在床上开心的把我拿出来的的棉花糖吃光。
洛闻雪吃完之后也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坐在我的床上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反正我也醒了,就边记录今天的猜想边和她说话,过了一会儿,背后渐渐没有了声音,我回头一看,洛闻雪竟然已经靠着我的枕头睡着了。
我试着叫了叫她,叫不醒,推了几下,洛闻雪咂咂嘴,转了个身继续睡下去。
考虑到每个私人房间的门都是指纹开锁的,如果没有钥匙,就算去了洛闻雪的房间也打不开她的门,我打消了抱洛闻雪回房间的念头。
算了,就在我这睡吧,大不了我熬一宿夜罢了。
喂喂,睡觉之前记得盖好被子啊真是的,我无奈的起身走到床边,帮洛闻雪掖了掖被角。
深夜熬夜,整理着手中一页页的文稿,时而思索着心中的疑惑,慢慢的感觉到眼皮沉沉的,突然感到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想起上高三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静静的刷数学题,刷到脑中闪电四射,大地崩塌……然后再一睁眼,天已经亮了,而我躺在床上,衣服没脱,被子也没盖。经常这样,我的脑海中根本没有从桌子旁走到床边的任何记忆。
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吧,我的床上现在可是躺着一位美女啊——当她面打死我也不会承认就是了。
眼皮越来越沉,头越来越低。不行,不能睡着,睡着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继续那种生理习惯,我在努力的和倦意作斗争。但是最后我终于是趴到了桌子上,陷入了那种令人怀念的沉睡……
当知觉再次慢慢支配我的身上的时候,我感到身下一片柔软以及……怀中的一抹温暖。
不用睁眼我也知道怀中是谁,悄悄睁开眼,看到表情一片祥和的洛闻雪还沉浸在睡梦中。
事实证明除非极特殊情况,否则人是根本不可能控制住自己失去意识之后的生理习惯的。鬼知道我昨晚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心。
现在只要趁洛闻雪还没醒离开就好了,起码也要离开这张床。
慢慢将搂住她的那只没有被压住的胳膊移开,好,成功,接下来只要将被压住的那只手抽出来就好了。
事实证明,人在心虚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总是会出上那么一点岔子,比如现在。
毕竟速度不能太快,要一点一点的往外拿,于是就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比较令人在意的部位。实践证明洛闻雪的身材还是很好的,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极为细腻顺滑。我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说不动心是假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位血气方刚的男人啊,但是理性还是妥妥的掌管着我的身体。
最终,手掌来到脖颈以下腹部以上的位置,理性告诉我要慢,不然会惊醒洛闻雪的,功亏一篑。但是我和洛闻雪的交情却告诉我要快一点,如果她醒着,占多少便宜我都心安理得,但是现在她睡着,我觉得这是对她的身体以及我的灵魂的亵渎。
终于,在触动到最敏感的那个点的时候,我的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一声轻哼在我耳边响起,我看到洛闻雪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完了,要毁……
然后,就出现了四目相对的尴尬局面,尤其是,现在我的手依然还摸着她的……
并不是说我是正人君子什么的,恰恰相反,我最喜欢的,便是以小人自居。对男欢女爱之事的兴趣并不比其他男人少半点儿。也丝毫不会遮掩对女性外在美的欣赏与喜爱。如果喜欢了,表白就是了,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失败之后的伤心也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过了。大不了一别两散,换各生欢喜。
但是,也正因如此,我不想糟蹋了我和她之间的情谊,这份在我尚且懵懂之时便结下的友谊,我不希望因为如此荒唐的理由而减少分毫。
洛闻雪星眸迷离,大眼睛眨啊眨,脸色绯红,忽然神情一愣,好像明白了过来,
“墨,墨知迢,你在干嘛?”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面不改色的扯谎:“昨晚上你在我房间睡着了,然后我一时起了色心,然后整宿没睡和你做了很多语言不可描述的事情。”
洛闻雪定定的看着我,惊讶加羞涩的脸上红扑扑的,好像一个苹果般可爱。
时间过了尴尬的半分钟,期间一直保持着这令人感到尴尬的姿势,我的手仍然处在那尴尬的部位,整个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外加少女身上好闻的香气。
洛闻雪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依旧完好的睡衣,噗嗤笑了出来,挑衅似的抬头看向我,露出了她的小虎牙:“是得有多么的不可描述的事情,衣服都可以不用脱?”
见到被拆穿了,反倒是我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反正现在她是醒着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那个手掌悄悄地用力变了个形状,顿时吃痛的洛闻雪惊呼一声,然后满脸羞愤的冲我喊;“疼!你干嘛?”
我顺势将手抽回来,对她讲述了一下我自己都不太信的事实。
“你昨晚在我这睡着了……我就准备在桌子上凑合一晚,结果又梦游了,一睁眼就发现把你搂怀里了,准备把手抽出来的时候一哆嗦结果把你给惊醒了,没了。”
“切,一点都不浪漫。”
“怎么,听你这语气,你都不生气?”
“如果你没有最后捏我那一下的话,我一点都不生气。”洛闻雪的脸上相当平静,只有脸上的红晕昭示着她内心的波涛汹涌。
“其实手感还不错。”我咂咂嘴,满脸带笑的告诉她我的观点。
“你要死啊!”
“算啦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为刚才的孟浪向你道歉。”我站直身体,收起戏谑的神色,认真的向她低了个头。
洛闻雪又愣住了,然后故作气愤的跳下床:“要不要原谅你就看你的表现了。”然后很慌乱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饶有兴许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星眉剑目,果然也还是很帅的啊。
……
待大家全部集合之后,我们就开始继续赶路,吃饭的时候我刻意坐在洛闻雪身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吃自己的那份食物,不过脸红没红我自己就不知道了。洛闻雪见到是我也没有做到完全淡定,在我坐下的那一瞬间身体还是僵硬了许多。看来我房间里的旖旎暂时没办法当做没发生过。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尴尬,不过原地等死可不是我的风格,于是我准备作死一下:
“洛闻雪,你还疼吗?”我故意挤出了满脸的关心。
“疼?疼什么……墨知迢你个混蛋!”
“咦?今天早上就觉得你们两个不正常,我早上起床的时候还看到老洛从迢哥房间里出来,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王总说着说着忽然感受到一股来自洛闻雪方向的杀气,吓得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林皓偷偷的帮我解围。
“大家不要误会啊,今天早上闻雪是去找我讨论新能源的具体开采计划需要她做出什么准备,是公事。”我看着大家,无奈的摊了摊手。
……
“好啦好啦,看在我帮你解围的份上,原谅我呗。”吃完饭后,我悄悄地向洛闻雪发出请求。
“好吧,勉强放过你,不过,这件事,你谁都不许告诉哦!否则,哼!”洛闻雪冲我比了比拳头。
哎呀呀,这可又触碰到了我的兴趣所在,不理会别人的威胁,也是我的兴趣之一。
“喔?威胁我?要是我说不呢?”我不由得又起了捉弄她的念头,酝酿情绪,说干就干。
看到我那一幅万事都无所谓的样子以及嘴角泛起的一抹冷笑,洛闻雪不怕才怪。
“那我就……我……我求你了还不成吗?”洛闻雪以为我认真了,鼻子一酸,眼泪就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哈哈,傻蛋,逗你的啊。”我伸出一只手,使劲的揉了揉洛闻雪的头。洛闻雪只是嘟嘟嘴,没有说话。
……
厢车一直不曾停止的向前进发,在我们一群人的说笑中,时间悄然逝去,窗外的颜色,由淡绿色,变为黄绿色,又变为深绿色。已经到了晚上了吗?
车慢慢的停了下来,此时窗外已经变成了墨绿色。
这次我们多了个心眼,出厢车之前先用生命体征探测仪测了一下两公里之内的全部生物——自从昨天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们就把生命体征探测仪搬到了离我们最近的地方。幸运的是,离我们最近的动物性生命体征距离我们一点六公里,而且只有这一个族群。
于是我们愉快的出了厢车,跨出厢门的一瞬间,刺骨的寒冷扑面而来。
唉,不该浪的,起码衣服还是应该好好穿好的,只穿个小半袖出去无论如何都会冻傻的。
待我们穿戴整齐之后,大家相继走进这个世界。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蓝色了,哪怕这是以前眼眸中最习以为常的颜色。但是我现在竟然觉得十分感动。
眼前的一片令人感动的宝石蓝色,是一片大大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