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黎北辰蹙了眉,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三天……不行,这时间太长了!
但是看到她迅速变黑的脸色,他又有些不忍,犹豫了好几秒,才闷闷地松了口,商量着:“最多一天,我会派专人负责接送你……这样好不好?”
自从Nike的那件事以后,他一直很不安!生怕会再出其他纰漏。
虽然这么长时间,Nike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黎北辰很清楚:他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一个月前他突然放舒爽回来,实在是……非常非常的蹊跷!
“不好!”舒爽断然拒绝,忿忿地嘟哝出声,“年会的时间又不是我定的,一天时间,我在路上走都不够!”
况且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和顾宁作伴出去玩,她真的不想错过!
“一天都不够?”黎北辰的眉头顿时拧了更紧了,他沉默了半响,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终于淡淡地开了口,“你是打算去哪里……参加年会?”
真是个该死的活动!
“杭州!”舒爽脱口而出,满脸憧憬地靠在他身前的桌子上,“可以去游西湖,顾宁说可以带我去偷莲蓬。”
黎北辰不由失笑:偷莲蓬?她都多大的人了……
“……也行。”终究是不忍打碎她眼里的期待,黎北辰无奈地叹息,他的一手够到她的纤腰,用力一扯将她拉入怀中,另外一手则顺势捞过桌面上的日历,目光飞快地在上面扫过……
三天时间,也不是不能调整。
“你看什么呢?”舒爽心安理得地在他的大腿上坐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置好了自己,这才好奇地把头凑过去,陪着他一起在台历上搜寻……
“这几天……”修长的手指在她年会的那几天弹了弹,黎北辰低叹出声,喃喃地开口,“我想想有没有和杭州公司的合作,可以趁机去开个会。”
咦?他的意思是——
舒爽一怔,满脸尽是讶然:“你也一起去?”
“恩。”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随意地把台历往桌面上一扔,潇洒地让它竖回原地,然后空出的那只手正好环上她,双手将她抱牢在怀里,低头靠在她的颈间,“不能让老婆一个人住在外面……太寂寞。”
堂堂黎大总裁亲自调整行程,为了她的年会,视金钱如粪土,真真切切“昏君”了一回,但是无奈,某人却不怎么领情——舒爽只是片刻的感动后,理智回笼,便是深深的为难……
她和顾宁都计划好了呀!再加上他一个……玩得很不方便!
况且,什么叫“寂寞”?
她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寂寞”的人么?!
“我不是一个人住!”舒爽有些忿忿地开口,语气不善地纠正,“我和顾宁一起住!不寂寞!”
黎北辰点了点头,似乎很同意她的说法,但是却在舒爽开口之前,又索性豁出去形象都不要了,义正言辞地补充:“寂寞的人是我。”
“你!”
舒爽欲哭无泪,她怎么不知道黎北辰也有这样无赖的时候?
“反正你不准去!”闹腾了良久,事情却没有丝毫的进展,舒爽戳着他的胸膛第N次强调,“那是几家杂志社联合办的活动啊!你又不是专栏写手,又不是画手,你去干嘛啊?”
这样“身无所长”跟着去,真的很丢人啊!
她们好歹都是“技术工种”!
黎北辰无奈地低叹,不停地在让步:“那我联系传媒公司,谈一下投资当你们的主办方好不好?”
“浪费钱!”舒爽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下: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总是摆脱不了他,舒爽只能出最后绝招,“你跟着我去,肯定天天让你吃鱼!”
他不是讨厌吃鱼么?她就让他和“他的讨厌物”碰撞个痛快!
“吃鱼啊……”黎北辰“啧啧”地叹了两句,停顿了两秒陡然俯身,不轻不重地一口咬上她的肩膀,低低地在那边嘀咕,“把你吃掉,就没人逼我吃鱼了吧?”
“黎北辰!”舒爽惊呼出声,又惊又羞地推开他,不断地出声提醒,“这可是在办公室!”
“这又有什么关系?”某人今天索性就不要脸到底了,长指一勾,撩起她一侧的衣摆,手掌直接便探了进去,正想进一步不轨,门上却传来两声轻微的叩响——
“总裁!”是助理秘书的声音,在舒爽听来,恍若天籁。
“请进请进!”她越俎代庖,急急地冲着门口喊出来,然后推搡着站起来,彻底退开几步,佯装正经地在他不远处站住。
助理秘书的脸色越显凝重,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夹,恭敬地递给黎北辰:“总裁,这是您让我查的关于伍总这两年来的账本,其中很多……有问题。”
众所周知,这里一开始只是北盛的集团的分公司,在黎北辰到来之前,这里的一切都是交给伍德亲自管理的!后来黎北辰决定留下,工作重心和大权才有了转移……
“有问题?”黎北辰淡淡地重复了一句,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这样的答案是在意料之中,他随手叩了叩桌子示意秘书将东西放下,等秘书走了以后,才仔细地一本本翻看。
的确每笔生意上都做了很好的账!不仔细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个重用多年的人,原来……心里一直有属于自己的小算盘!
“伍总怎么啦?”看他脸色转沉,舒爽有些不放心,凑上去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戳了戳,“贪污?挪用、公、款?”
“恩,也可以这么说……”黎北辰点头,无奈地勾了勾唇角,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惊怒之色,似乎伍德的这些小动作,也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公司是损失了不少钱……”
舒爽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损失的好歹也是他的钱,为什么他就一点都不肉疼?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好奇地追问出来,很想知道伍德的结局。
“找个难做的项目丢给他全权负责,让他把钱吐出来。”黎北辰轻描淡写地开口,在舒爽看来算是棘手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似乎不用费吹灰之力。
看着他果决雷利地做出决定,舒爽眨巴着双眼,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资本家的世界,果然不是她这种老百姓能理解的!
像她这种老百姓,是绝对想不到这种阴险狡诈的反应的!她能做的,也就是落井下石地戳戳他的后胎——
“黎北辰,你做人好失败!连伍德都要背叛你……”她的手指在他的胳膊上顶了顶,标准地“舒氏奚落方式”,“唉……你平时肯定太不会做人了!”
黎北辰的眉峰微微紧了紧,似乎若有所思。
“喂,生气啦?”舒爽忍不住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还以为是自己说重了话,刚想开口说明是玩笑,他的那张俊脸已经转了过来——幽邃的眸底噙着一丝深意,手指夹着钢笔,在指尖微微旋转……
然后,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小爽,我们已经结婚了。”
“恩?”冷不防听他提到这个,舒爽有些不明所以。
“是不是我得你补个婚礼,你才肯叫我老公?”黎北辰依旧是慢慢悠悠的语调,整个身体都已经转了过来,就这样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上次的婚礼,的确是开场仓促,结束惨烈……根本就不能叫婚礼!
这样懒散而缓慢的语调,让舒爽的小脸倏地转为通红——婚礼、老公……这种暧昧兮兮的东西,他当真是反将了她一军!
“呃……你!不跟你闲聊了,你处理伍德的事情吧!”瞄了一眼他桌上堆积如山的档案,舒爽挥了挥手,佯装无事地立马闪人,“反正我都跟你说完了!过两天我就跟顾宁参加年会去!”
就当是商量完了,反正是不带他一起……
说完,不等黎北辰回应,她拿着自己的小包一溜烟地就跑出了门。
黎北辰的目光始终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烈,半响才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文件上:至于她所谓“商量”的那件事,晚上他们可以继续好好“商量”。
舒爽脸色绯红地走完了从他的办公室到楼下大厅的全程。当她走出北盛的大厦时,情绪才稍稍恢复,深吸了口气去马路边拦出租,却在坐入车里的时候,又无意识地打了个哈欠。
“小姐,去哪儿?”
司机的询问,舒爽恍若未闻,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了刚刚那个自然而然的哈欠,隐隐不安——怎么……又困了?!这似乎真的不正常!
“去医院。”沉吟了半响,她终于蹙眉开了口。
这个时候,门诊当天的号早就被预约完了,舒爽不想拖到第二天,于是临时便挂了急诊的号。
急诊人来人往,分诊台的工作人员也正在忙,看到舒爽过来,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就迅速地低头填单子:“哪里不舒服?”
“最近睡得很多,挺不正常的……”
“睡得多啊?”工作人员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问得相当直接,“有性生活吗?”
舒爽顿时脸色发窘,看到工作人员问得一脸郑重和认真,才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工作人员便利落地“刷刷刷”在她的单子上填上一行字,快速交代:“6号诊室,妇科!”
“妇科?可是我……”
“下一位!”话音未落,分诊台的工作人员继续忙了。
舒爽蹙了蹙眉,犹豫了半晌,只能悻悻地朝着妇科的方向走去,只是她的心里很清楚——她不是怀孕!她的症状是病态的,肯定和怀孕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