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琛闻言狐疑地看了一样夏青衣,而夏青衣则轻轻地摇了摇头,在心中猜想着梁霜降为什么要这样说。
以夏琛对她的了解,她很有可能是为了护着符司睿才胡乱说话,他倒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是冷冷地道:“没想到小王妃与大王妃感情还挺不错的,但是在发生了那件事后再说这话倒显得虚伪了,听说大王妃在养伤期间小王妃连一次都没去探望过她,反倒是我女儿日以继夜地照顾着她。”
梁霜降淡笑着回道:“多亏青衣姐姐连日来的照顾,香湘姐姐的身体才恢复得如此之快,这不今晚姐姐还与本宫准备了一个精彩的节目呢。”
夏青衣神色不自然地皱了皱眉,陆香湘不是已经疯了吗?怎么还能和她表演节目!难道陆香湘发现了自己的计划,是装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小王妃快快去准备一下吧,老夫也很想见识一下两位王妃精彩的才艺。”夏琛自是不信,他以锐利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下道。
梁霜降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狐狸,乖巧地点了点头便起身去准备,虽然她心中有点对不起陆香湘,毕竟她还没能解开体内的慢性毒,又被自己置于险境之中,但她完全没料到夏青衣竟会让夏琛来逼婚,所以现在她只能兵行险着了!
符司睿看着她的双眼中满是担忧,连忙握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香湘的情况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使是夏琛有意为难只要他出声不肯休香湘,她便不用冒险了,省得等下夏琛再找借口为难她。
因为被他握住了昨天陆香湘打出的新伤,梁霜降因疼痛不自觉地躲了躲,却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柔声安抚道:“王爷,本宫去准备一下,很快便会回来的。”
谁知她的反应全数落入楚墨雪的眼里,他狭眸微眯紧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再饮了一杯清酒。
要去碧水居就得穿过后台,此时的梁霜降拨开重重人群总算找到了月梅,问她拿了那天陆香湘给她的裙子后她还来不及解释便匆忙前去碧水居找她去了。
而陆香湘在听到她的来意后,冷笑了一声道:“呵,夏家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若我不疯就得死,若我疯了,那就要被休!”
“准备一下吧,你应该也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了吧?”
她自信地看了她一眼,毫无血色的朱唇泛起了一个渗人的弧度道:“想到了,不过需要你的配合,没想到我不去收拾她,她还偏逼着我去好好教训她,真是犯贱!”
“喏,还给你,你不是喜欢这条裙子吗?”梁霜降把裙子递给她,既然是她喜欢的裙子那理应由她穿上去表演,她再选其他衣服就好了。
谁知陆香湘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后,不屑地拍开了她伸出去的手道:“我陆香湘送出去的东西就没要过回来,你别废话赶紧换上,我还有别的衣服。”
既然她坚决不肯收回去,梁霜降也不再罗嗦,迅速脱下此时隆重的芙蓉色宫装,换上这件素白优雅的羽衣,只是末了她若有所指地道:“刚才在宴会上,你爹为了你和夏琛起了冲突……”
“那老头子也真是沉不住气。”陆香湘进了室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已经换上一件淡鹅黄色的衣裳,梳好了一个流苏髻以及点了一个简单端庄的妆容后,简直像被施了妖法一样,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容光焕发的样子,任谁都看不出她有半分病态,看得梁霜降是目瞪口呆的。
陆香湘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呆样后,嫌弃地摇了摇头道:“真是暴殄天物,过来!”说罢,她不容梁霜降反抗便一把抓过她,逼她在梳妆台前坐下。
在被她梳了头发,抹了脸后,她再看向镜中的自己,陆香湘也替她梳了一个相同的流苏髻,在自己的两鬓上别上几根张扬雪白的鹅毛,并抹掉了她脸上的浓妆后,乍一看她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孤高冷艳的雪女……
梁霜降抬眸看向她的首饰盒,并未发现其他淡雅的羽毛饰品,不由得疑惑地问:“你哪来的白鹅毛?”
“从你裙子上拔的,快去把古琴背上。”陆香湘自顾自地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并把她当丫鬟般使唤。
她也不计较被她使唤,把古琴装入丝绸制成的背袋后便背在了背上拉过陆香湘便要往外面跑。
谁知陆香湘却反握着她的小手,把眼前这匹横冲直撞的瞎马拉停后翻了个白眼问:“你急什么?”
“再不走快点你就会被休掉。”
“你以为王爷跟你一样傻的吗?即使他再喜欢夏青衣,他的自尊心也不会让他接受夏家的逼婚的。”
梁霜降一拍额头,怎么一急起来就什么都忽略了,还好陆香湘提醒了她,符司睿是谁啊,他可是祁朝的摄政王,又怎么可能会向一个太师低头呢?于是她疑惑地问:“那你还去宴会做什么?此时不暴露自己没病才不会被灭口吧。”
陆香湘放在狐裘下的双手紧捂着自己的腹部,眼神空洞冷笑着道:“看好戏以及故弄玄虚。”
“我只怕她会将目标再次放在你的身上,有道是唇亡齿寒,以我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与夏家抗衡。”因为陆香湘已经没了孩子而且有中了毒,梁霜降实在不想再让她犯险,所以她不得不以柔声好言相劝,希望她能打消这个念头。
陆香湘摇了摇头,轻声笑道:“若我不了解你,我定会相信你的谎话!我知道你之所以对我这么好,任我吩咐不反抗完全是因为你觉得是你害得我没有了孩子,以至于你想让夏青衣把目标放在你的身上!可是你没有想过,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更想做的是反击,所以如果我不出去当诱饵,也不知道你的人要在那口井边等多久,更不知道何时何日才能替我的孩子你的侍女报仇,比起守株待兔,我更喜欢先发制人。”
“真的想好了?”
“当然了。”
见她一扫眼中的阴霾,重新变回初见时趾高气昂的模样,梁霜降也觉得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窘态很好笑,便“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道:“无论如何,你的盟友都会跟你共同进退。”
“嗯,走吧。”不知为何,陆香湘在见到她的笑颜时,总觉得就是她的笑容让自己重拾对生活的希望,也有了为自己无辜的孩子报仇的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