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的话音一落,身边的两个手下一前一后闪出去。
冬哥和路强松碰一杯酒的功夫,门吱扭一声开了,出去的两个手下押着骆驼和泥鳅进来了。骆驼和泥鳅进来后贴墙站着,头低着,塌末着眼皮儿躲避着路强松。
“路老弟,我的兄弟骆驼和泥鳅一时犯浑,冒犯了你的女人,作为大哥的我已经溅血谢罪了。现在我把他俩交在你的手里,你想怎么处置请随便。”庞冬对路强松摊着手。
说实话,一想到谢甜甜那么美艳娇贵的身体竟然被这俩狗日的赏了风景,路强松真想飞出两根筷子,扎瞎他俩的狗眼,可是狡猾的庞冬刚刚已经血溅了包房,自己如果还下狠手,就显得不给他面子,也不是仗义的作为了。但是他实在不愿意就这样放过骆驼和泥鳅这俩小子。
“冬哥,你已经见了血了,兄弟我不好再说什么,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不能让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扛了。怎么认这个错,还这个债,你是道上的大哥,你说了算。”路强松蔑了骆驼和泥鳅一眼,对庞冬说。
庞冬抠了抠脸上的疤瘌,“骆驼,泥鳅,你俩给路老弟认个错吧。”
骆驼泥鳅迟疑了一下。骆驼冲路强松一抱拳,“兄弟,原谅我和泥鳅寻仇心太强,有眼无珠,冒犯了你的女人,兄弟还你公道!”骆驼说着,伸右手从后腰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左手垫在桌子上,菜刀扬起来,打了一个旋又忽的砍下来。哐的一声,桌子上的盘子被震得弹起来几个。随着这一声响过,骆驼的食指掉了一节,血喷溅出去,有几滴溅进了旁边的盘子。
骆驼刚砍断了自己的手指,身后的泥鳅冲过来,从骆驼手里夺了刀,也是咔嚓一下,又一节手指掉在桌子上。又一股血水喷溅在桌子上。
包房里弥漫着恐怖的血腥。
两节狗屎橛一样的手指,渗着血水,还在桌上蠕动。
路强松还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稍一犹疑,掏出手机,把这两节冒着血水的手指拍进了相册。
“冬哥,兄弟领情了,到此为止吧,人身父母养,上面的哪一个部件都不能轻易丢了,让人把这两节手指拿着带骆驼和泥鳅上医院吧,还来得及。”路强松说。他真没想到骆驼和泥鳅还真有三分的种。
庞冬呷了一口酒,下巴冲桌上的断指动动,“四儿,收起来,带骆驼泥鳅上医院吧。”
四儿用刚刚拿过来的毛巾包了两节断指,和另一个兄弟推着骆驼和泥鳅出了门。
“服务员,过来收拾一下!”庞冬冲门外喊了一声。
一个女服务员推门进来,看见桌上地上一片片鲜血,吓得惊叫一声。
“咋呼啥?没见过血?”庞冬说,“赶紧找抹布擦干净了!”
服务员低着头出去,很快又拿了毛巾和餐巾纸回来,手抖抖索索擦着桌子和地上的血迹。眼睛时而惊恐地闭上。
等服务员拿着两团被血迹染红的毛巾和纸出去了。庞冬瞅着女服务员的背影嘀咕着,“这点血就怕了,你他妈每个月出那么多血怎么不怕?矫情。”
他的几个手下脸上都挤出淫邪的笑容。
庞冬招呼路强松,“来,路老弟,事办好了,咱酒也得喝好,干!”
路强松端起酒杯冲庞冬的几个手下,“来,弟兄们,干了!”
几个人一直喝到九点钟才结束。
路强松没有事。但是庞冬说话舌头已经撸不直了。
“路老弟,我…庞冬这样做,你满意吗?”
“冬哥,你给我女朋友讨了公道,不护短徇私,我记在心里了。”路强松冲庞冬抱拳,“你当大哥的能秉公处事,相信你的威望一定会芝麻开花节节高。”虽然路强松知道这样说比方不合适,但是在他心里,像庞冬这样色厉内荏的货色,充其量也就是一米多高的芝麻穗儿,芝麻粒儿。
“啥…芝麻开花,我是…他妈的烟花,一窜能窜到天上去!”
路强松不想再听庞冬牛逼了,就跟庞冬告辞离开。
出了红鱼镇,路强松把电动车停在路上。他掏出手机拨了谢甜甜的号码。
自从那天谢甜甜受了骆驼和泥鳅的欺负不辞而别,路强松打过她几回电话,每次都能打通,但是谢甜甜一直没有接电话。现在他替谢甜甜报了仇,他想把这消息告诉给谢甜甜。
谢甜甜的手机响了几声,通了。
谢甜甜竟然还接了电话,“强松…”谢甜甜的声音有些迟疑和颤抖。
路强松又听到了谢甜甜的声音,有些激动,“甜甜,欺负你的小子我已经找着了,他俩的手指已经被砍下来了,一会儿我把图片发给你。”
“呜……呜…强松,我好想你,每天晚上都想你…你来深圳好不好?…”谢甜甜在电话那头又哭起来。
“甜甜,等我办完了女儿坊的事,我就回去,你先在那儿上班吧。注意吃好喝好玩好。有啥事,你再打电话给我。”
“强松,你…为什么非要守在女儿坊那样一个地方呢?”谢甜甜悲悲戚戚.
“甜甜,我已经跟你说过,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结。我必须把它解开。”
“你守你的女儿坊吧!……你解你的结吧!…”谢甜甜又赌气挂断了电话。
路强松知道谢甜甜一直不能接受他留在女儿坊的事实。他不再打她的电话了,把骆驼和泥鳅剁下的手指的图片发了过去。
一会儿谢甜甜发过来一条信息,“你应该把他俩都阉了!”
路强松想让谢甜甜开心起来,就回了一句,“我刀都举起来了,可一看,他俩都没有那玩意儿了。一审问,一个是六岁时吃饭没注意淋上了蜂蜜被猫咬了,一个是七岁爬树掏鸟窝从树上掉下来被树杈拉了。”
一会儿,谢甜甜发过来一个谢天谢地的小人儿。
路强松苦笑着摇摇头。骑上电动车走了。
路强松摸黑回到女儿坊村部已经九点半了。
村卫生室的灯还亮着。
路强松过去一看,卫生室里邬小玉还坐在诊桌旁,手里翻看着一打儿处方单子。
“怎么还没回去?”路强松问邬小玉。
“刚刚一个村民吊了针刚走。我收拾收拾呢。”邬小玉说,眼睛躲避着路强松的眼睛,手里的处方单子揉来揉去。
“你,今儿一天到哪儿去了?”邬小玉问。
“哦,去红鱼镇办点事。小玉,今天潘县长和罗乡长来看了之后是咋说的?”
“县长夸你呢,说你会想办法,有潜力。急着想见你呢。”
“那给不给咱盖学校呢?”
“这倒是没明确讲,不过潘县长表态一定要把这事解决。”
“唉,赶快解决了吧,解决了这事,我好走啊。”
“走?你是要离开女儿坊吗?”邬小玉仰起脸直视着路强松。
本来路强松是想说等学校的事办好了,他就要走出去,到外面去拜访一些都市名医,坊间高人,寻找治疗艾滋病的有效的方子。看见邬小玉一下子变得这样紧张,路强松就故意说:“是啊,事办好了,我就离开女儿坊了。”
邬小玉就那样直直地看着路强松的脸,“路强松,你走了,会把咱女儿坊一半人的心都带走的。”
路强松看着邬小玉越来越妩媚的眼眸,问:“小玉,你的心会不会走呢?”
“我不单单是心会走,人也会跟着你去。"邬小玉的眼泪涌出来,"路强松,一天看不见你,我心里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