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和怪物这俩人,从两个方向同时向路强松攻过来。其中叫四儿的一个白鹤亮翅之后,突地一个空翻,旋风脚直逼路强松的面部;而叫怪物的小子则直接一个饿虎扑食俩只弯钩如刀的手爪就直取路强松的中路。
眼见四儿的旋风脚就要踢上路强松的脸,路强松一个小弹跳,身形向后挪移了一两步,右手画圆后甩出,哧溜一下滑向了四儿的脚腕上,五指合拢一用力,四儿立刻惨叫起来。路强松手腕一抖,四儿的身体转了二十多圈,飞出去咣叽一声摔在冬哥的脚下。
四儿的瞬间失手,也让怪物的双爪稍微有了迟疑。路强松在甩出四儿的同时,收腹提臀,两脚前后错开,稳定身形。身体后仰之际,两只拳已化掌,就在怪物的双爪扑进怀里的一刹那,他一个童子拜观音,掌借身形,拨开怪物的凌厉双爪,顺势猛浪般推进,双掌扎扎实实击在怪物的胸上。
怪物站不住了,后退进步,脚步踉跄,而路强松侧身两次旋转之后,补进的一脚又踹在怪物的锁骨处。怪物的身体直接飞出去,哐的一声砸在第二辆轿车的车帮上。
“哥几个,一块上,干死他!”骆驼带头喊了一嗓子,刚才观战的几个小子又要一起扑向路强松。
“慢着!”冬哥喝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刚准备冲上前的几个小子全都住了手。虎视眈眈地瞪着路强松。
“冬哥,怎么了?一起干死他!”泥鳅朝冬哥问询。
“别他娘的丢人了。你们几个不是他的对手。退下吧!”冬哥依然语调平稳,看不出他的变化。
“你,叫什么名字?是这地方的人吗?”庞冬挠了挠脸上的疤瘌问路轻松。
“我叫路强松,是外乡人,邱薇薇是我朋友,我今儿来拜访她,就碰上了你的手下,砸人家电视,还要砸机器,冬哥,凡事都可以坐下来说,你手下这样胡来,你就不怕坏你道上的名望吗?”
“这不叫胡来,这叫讨债你知道吗?小兄弟,他轧死我的狗,我难道不该来要我买狗的钱吗?我那狗哇,通人性,比我儿子都孝顺,我他妈每一回拉完屎,都是它跑上来给我舔屁股,一年省多少卫生纸你知道吗?”庞冬说着话,像是犯了颈椎病,脖子不停地转动。
“冬哥,八十万,是儿子也值不了那么多钱。你当人民币是她家发行的?”
“那照你这么说,我这狗平白无故被他轧了,就算光荣牺牲了,他给仨钱买个奖状给狗糊上眼就算完了?”
“冬哥,你是大哥,该怎么做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兄弟我只是看着别扭,给你提个醒,听不听你说了算。”路强松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凛然霸气。
庞冬转了转脖子,“好了好了,小兄弟,我庞冬今天就给你个面子,邱薇薇的弟弟轧死我一只狗,我手下砸了她家一台电视机,就这样吧。但是,你要替我做成一件事,算是交换吧,你觉得这样如何?”庞冬的声音像是压在柴火堆底下的蛤蟆叫。
“只要冬哥不让我杀人干违法的事,我可以考虑。”路强松说。
“杀人放火?不会不会,替我给一个人去去火气就行了。”冬哥说,“嗯,好了,邱薇薇没事了。我们先走了,你十一点钟到南头红鱼酒店,今儿我给你摆红鱼宴。咱们下午办事。”
“该办的事你说,去酒店就不必了吧?”路强松倒不是害怕,而是确实不想与这帮杂毛小子在一个桌上吃饭。
“一定得去,要去干掏力气的活,不喝酒不伺候好胃哪行呢?”庞冬说,“等着你。”
路强松朝庞冬抱拳拱手,“一会我一定过去。”
庞冬领着一帮人坐上车很快离开了。
邱薇薇一家人都像是做了一场梦,刚才还准备卖房子卖车的给冬哥凑钱,这会儿一分钱不用花,没事了。
“薇薇啊,还不快叫你的朋友上屋里坐,这是咱的恩人哪!”邱薇薇的母亲激动地都说不好话了。
“强松,走,进屋吧。”邱薇薇不由自主地喊了强松,就一个字的省掉,让路强松心里一暖。他知道这次求邱薇薇的事,只要邱薇薇有条件帮他,一定没问题。
进了屋,邱薇薇给路强松开了罐饮料,“强松,你一会真去红鱼酒店吗?”
“去呀,怎么不去?”
“你确定庞冬不会在那儿琢磨着害你吗?”
“是啊,小路,你还是考虑考虑吧。我们不放心哪。”邱薇薇的爸爸也很怀疑。
“你们不知道,像庞冬这样脸比命都重要的人说话还是算数的,要害我,刚才就不会那样罢手了。他这是真有事求我。没事的。”
“他会叫你替他做啥事呢?该不会逼你做他的手下吧?”邱薇薇说。
路强松冷笑了,“做他的手下?他有这个资格吗?”
“反正你得千万小心。”邱薇薇一再嘱咐路强松说,忽然想起了什么,“哎,我还没问你来找我有啥事啊?”
“哦,是这样,我想给女儿坊的女人孩子找点事干,既能帮她们挣点钱,又能让她们的生活充实点,不至于整天心里就想着自己的病,唉声叹气的,这样多的杂念在脑子里缠绕,结果只能使她们的病越来越重。可考虑来考虑去也找不着合适的活,后来我一想,你是做竹编工艺品的,就想过来看看,你这儿能不能给提供点门路。”
“哦,应该没问题,回头我给你那边提供剖好的竹篾儿,教会她们技术,让她们只管干活,等做好了足够的成品你就打我电话,我派车去拉。我订单上的活足够干的。我这边也刚刚招了三十个人,只不过刚来两天,被庞冬的人这么一闹,我都让他们回家去了。我们家这楼下一层,就是我的厂房,一会我带你下去看看。”
“太谢谢你了,薇薇。”路强松真没有想到邱薇薇会这么快就答应帮忙了。
“唉,其实应该是我谢你,上一次你帮我夺回了合同和钱包,这一回又帮我们家消了大难。有时间我也得请你吃红鱼呢。上次离开你,我就觉得还会见到你,这不才几天咱们就又见面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邱薇薇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妥,赶忙改口说,“哦,我是说,好巧呦。”
“路强松,冬哥等你呢。走吧!”外面有人喊着。
路强松从窗户望出去,冬哥的人开着车来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