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素清醒之后基本上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喊饿,凌臻之前陆陆续续在市场在河西那边总共就买了三十来只母鸡五只公鸡,只一天就被喝得只剩一半了,这样下去,别说安若素的口粮了,怕是连凌臻的心心念念的老母鸡鸡汤都没有了。
要知道快秋末入冬了,虽说他们这边的冬天并不如北方那般动不动就零下十几度,小鸡仔除非有很好的照顾否则有八成都活不下来,所以凌臻买了大量的母鸡却连一只鸡仔都没买。
凌臻一周炖一只鸡,怎么着也能熬过这个冬天的计划在加入了安若素之后,简直成了痴人说梦。
鸭子倒还有十几只,也都放在后院的林子里,那边有个不大的小水洼,这么多年没人管,虽说没什么大雨活着,但里面估计小鱼小虾少不了,至少那十几只鸭子被凌臻放养了快一星期了也没见饿着。
还两母一公三只山羊。母的都是有奶的,羊奶的营养价值自是不用说了,凌臻爷爷开的药剂方子就点名要用羊奶冲,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买到羊奶,自己早点备着就不怕到时候找不着了,至于公的?公的那是用来接种的。要就靠着两只母的,这羊奶不就说没就没了?
只可惜羊血,鸭血虽多,但是人家安若素只闻了一下,立即就撇过头去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要喝,公鸡的血好像好一点,母鸡的血则要凌臻三请四请才能下肚。
这难伺候的东西,简直快把凌臻折磨得要疯掉了。
苦巴巴地又劝下去一碗母鸡汤,看着填饱肚子之后终于安心睡着了的安若素,凌臻松了一口气一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纵使自己被这东西折磨得快要虚脱了凌臻也不敢让她饿肚子,要知道自己累了休息一下也就好了,这东西要是饿昏了头,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大事。
之前安若素对着林家三丫时那副垂涎欲滴的表情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凌臻一点也不敢赌这个看起来智商似乎只有四五岁,只要吃饱了肚子就乖乖任凭使唤的安若素是不是还存在着人伦这东西。
更可悲的是,现在的安若素虽然智商只有四五岁的水平,可武力却绝对不是。想起今天下午那一幕,凌臻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百来斤的石磨人家一只手就举了起来,从后院的工具室搬到了前院。不会开煤气炉,人家打个响指,之前用来修屋子最后没用上,乱堆在一旁的木材就燃起了冲天大火。
凌臻看不出这些堪称诡异的技能是从哪里出现的,至少在安若素动作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灵气有丝毫的波动,活了两辈子他也找不出这些能力的原理。
不是修真的技法,更不是现代所谓的气功魔术,或许……只有那些科幻电影里面所谓的异能可以解释下。
凌臻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了杀死安若素最好的时机的,现在的他只有顺着她,安抚着她,让她别将那些能力用在咫尺可见的村民身上。
至于自己?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凌臻就有种感觉,觉得安若素哪怕真饿得狠了,也绝对不会对自己下手。这也是凌臻到现在还容得下安若素的原因。
就在凌臻还在为安若素的口粮担心的时候,另一个凌臻之前收留过也付出了真心,现在却远在千里之外的人终于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一直等到最后一个人脚步都听不见了之后,凌清才睁开了双眼,入目是熟悉的透明液体。液体散发着一种难闻的味道,凌清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臭鸡蛋?不不不,自己闻过臭鸡蛋,比起现在来说,那味道要好闻多了好吗?鼻子被熏得都快要失去嗅觉了,凌清都不知道自己之前十五年被困在这样的液体中是怎样活过来的,只是开始格外怀恋起凌臻身上的味道。
那个人,应该很快就能见面了吧,只要等到他处理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吴然!
凌清刚入树林的时候就已经发觉出不对劲了。拜多年被监视的生活所赐,对于监视器,凌清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敏感。
而且那样的布置手法,连岩石下面的陷阱都是异常的熟悉。
那十几年不止凌清憋得厉害,吴然也是!
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地底,十五年的实验进展极其缓慢,曾经十二分的壮志雄心早就被消磨只剩下了三成,若非体内还存在着知识分子固有的固执,撞了南墙也绝不会回头,以及眼前还有凌清这个实验体□□裸地就站在那儿,吴然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而每次吴然稍有动摇的时候就会去看看凌清,看看他的实验体001。提醒自己,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绝对是有意义,绝对是有成功的那一天,只要等到那一天,只要等到那一天,他吴然的名字绝对能在医学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想想当某一天一个人无论是不小心被刀子割了个口子,还是被锯子截了肢,只要在体内注入注入一种液体,你的伤口就不再需要任何处理,等着,等上一两天伤口就能痊愈。想一想,想一想那东西一旦研制成功,会在医学界引起怎样的轰动。
没错,吴然对于什么活体武器从一开始就不感兴趣,他起初的目的就像他一手建立起旭日制药公司一般,不过是想要研制出一种神奇的液体,一种对所有病症都能有效并能成功治愈的液体。
他以为他就快成功了,可是他的实验却被人发现了,那些实验体更是发生了连他都不知道的异变,他失败了。他被送上了法庭,甚至被判了死刑,可最终他还是活了下来。
那个让他活下来的人看中了他制造出的那些失败品,而他为活着所付出的的代价,就是要负责改良那些失败品,让他们在更厉害的同时具备一定的神智。
那些东西制造起来其实并不难,只是吴然手里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实验体OO1侵泡过的药剂。
吴然每次去见凌清的时候当然不会就那样傻傻的站在玻璃窗外面看着。
前几年凌清还不会反抗或者反抗不了的时候,他心情好的话回教凌清一些知识,就比如数数啊,认识一些医疗器具的用法啊。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会吩咐工作人员把玻璃打开,用随手可以找到的各种器具在凌清身上留下或大或小的伤口,然后自己就一直等着,等到那些伤口都痊愈了,才安下心来继续回去做实验。
不过在一次凌清直接用手术刀在他身上捅了三个血窟窿之后,吴然终于意识到了危险,之后困着凌清的玻璃罐就被换了材料,轻易再也打不开了。
他仍旧来,只是再也不会跟凌清说话,只是偶尔会带着自己一些得意至极的录像来。有时候是手术的录像,有时候是布置如何抓回暗地里逃出去的实验体的录像……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吴然每次放完就离开,就像是一种无声地炫耀和警示,警示着凌清最好不要有其他的想法,炫耀着就算凌清逃了出去他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抓回来。
不过不管吴然怎么想,对于一个整天呆在液体罐里面的凌清来说,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益的刺激,他看似面无表情地接受着,实际上却是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在吴然不在的时间里,凌清脑袋中一遍一遍循环着都是录像里面的一帧帧画面。
在得意地放着录像的时候,吴然也许根本就想不到他已经培养出了一个对他的所思所想比他自己还要熟悉的人,而那个人,恨他入骨!
身边是熟悉的液体,凌清甚至能想象出整个地下实验室的布置,吴然绝对还活着,他想要抓自己,这是凌臻刚进林子就有的感觉。
他将计就计地入了陷阱,同时也入了实验室,他知道吴然暂时还不会出现,因为他怕死,在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这半年里长了本事之前,他一定只会在实验室的某个角落里面看着自己
。
凌清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透明液体已经开始慢慢变成了微弱的淡蓝,监视器看不到的角落里他勾了勾嘴角。
那人不止怕死同时耐心也不怎么好,只要三天,只要三天他就能让吴然按耐不住现身!
只要杀死他,自己就可以去找阿臻了!
这个夜晚注定了很多人无法成眠。
朱玉在收拾着儿子用命换回来的物资,满满地一大背包,有米有面还有些蔬菜水果,单臂的左手上还提了两箱方便面和一箱牛奶,右手上的铁棍满是血泥,甚至顶端都已经有些折了,这已经是第三趟了。
“够了够了,赶紧洗澡去,这些东西都够咱们母子俩吃上俩月了,听话,以后就乖乖呆在家里,不准出去了,有米有面还有水,咱什么也不缺啊!”朱玉心疼儿子,看着他身上浸满了污浊血渍的,立即就把他往浴室里推,心里头更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再让儿子出去了。
朱轩笑了笑,顺从着脱了衣服洗了个澡。出来后一边吃着饭却一边打算着明天要弄辆车去远处看看。
不怕死的人不止他一个,市里头猛人多,只一个下午,楼下的那间超市就被抢空了。自己紧着米面粮食,物资倒没拿多少,眼见着就要入冬了,以往靠着空调电热毯,他们也用不了多少被褥厚衣服,万一今年要是停电了的话,岂不就要冻死在家里了?
想想只剩下大半罐了的煤气,朱轩更铁了心要出去一趟。至少现在周围还能找得到想要的东西,再等几天的话,怕是真要去远地方摸了,那才叫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