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婶,我真的没事的,”伸手拍了拍辞镜的后背,顾泗从她的怀里挣脱,勉强露出笑容:“我知道,冥月哥哥他早晚会回来我身边。现在只是对我和他的考验,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会坚强起来的。”
更何况,自己是个男人,总是哭哭啼啼的很难看。
以前冥月哥哥在的时候,自己哭还有他安慰,现在没有人再这么体贴包容自己,自己也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趁着这段时间把自己变得坚强,到时候冥月哥哥看到,一定会很高兴吧?
“泗儿……”
辞镜没想到,顾泗居然如此想得开,或许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强乐观许多。
冥月,你还真是有福气。
“真不愧是泗儿,”大踏步走进屋内,顾轩辰伸出大手揉了揉顾泗的发顶,嘴角端着温柔清浅的笑容:“我相信,冥月那家伙一定好好的活着。总有一天,你们两个还会再相遇。”
“借皇叔吉言。”
中午的时候,几个人留在仁妃的院子里好好用了顿午膳,期间顾皇也过来一起吃饭。
饭局说气氛诡异,仁妃不时给顾泗夹菜,顾泗皆是乖巧道谢,而顾皇则是一直在打量着顾泗,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顾轩辰自然感觉得到顾皇偶尔投过来的眼神,似乎是欲言又止,但他也不打算主动开口。
毕竟这些事情并不好和一国之君交代。
“轩辰你打算如何做?八皇弟那边无疑是个陷阱,一不小心,你可能也会受伤。”
顾皇有些憋不住气,还是先开了口。
“嗯,只是不能坐以待毙。我已经决定要带一支军队去那边走一趟了。”
放下筷子,顾轩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顾皇,越看越觉得皇兄比之前老了许多。
皇上这辈子一直是顺风顺水,也许他也没想到,到现在他居然会落得如此艰难的境地。
也难怪精神如此脆弱。
“果然还是应该多带兵,既然那些人连八皇弟都能拦截的住,想必都不是省油的灯。朕不想让轩辰你都身陷险境。”
“皇兄不必担心,臣自有办法。”
顾轩辰没有接着说是因为不想让皇上多心。
他已经暗中通知了血舞协助他,另外有宁谦煜和凝在,想来问题并不大。
至于镜儿这边……
劫匪特地强调了辞镜也要去,只怕是另有所图,这些都让顾轩辰不得不多思虑一番。
果然,还是应该让镜儿留下来。
“嗯,”有些沮丧的点点头,顾皇看了看顾轩辰又看了看一边礼仪端正的顾泗,长叹一声:“其实那些臣子说的也不错。朕老了,什么都得依仗你们,当真是辛苦你们了。立太子的事情,朕也想了很多。泗儿你……”
“皇上,”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鸡腿,辞镜嘴角微微抽搐:“你不用这么伤春悲秋的吧?又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看是您过得太舒服了,现在遇点问题分分钟受不了了吧?”
辞镜才不管那么多,她又不是臣,用不着那么惯着皇上。
更何况,皇上这么怯懦,甚至还想把皇位交给泗儿,这对泗儿可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要是让顾皇知道顾泗和冥月的事情,这人不得吓病了。
“王妃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呢。”
顾皇还没开口,仁妃倒是先接了茬,不算多温柔的目光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擦过,自带几分严肃。
“不过说的也没错,”又给顾泗夹了一筷子糯米鸡,仁妃不紧不慢地念着:“皇上,人各有志。泗儿不一定能回应皇上的期待。要我说,大皇子可是适合多了。”
仁妃从一开始就不希望顾泗当皇帝,不然如何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冥月那小子诱惑顾泗?
当皇帝有什么好?
权利?还得受朝堂约束。
后宫?几人真心几人假意谁说的清。
与其当个皇宫里的龙还不如做个富贵悠闲的麒麟。
“宇谦……”沉吟一声,顾皇微微摇头:“那孩子早些时候还好懂,现在整日沉默寡言。要说他当年犯的错,我也没有一直记在心上。毕竟真正牵涉其中的是七王妃。只是,其他大臣不知道会不会支持他?”
没想到自己那点小心思完全入不了仁妃的眼,顾皇心下多少惭愧。
也是,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冷待了她们母子二人。
现在说利用就利用,说期望就期望,她心理上不舒服也是正常。
至于泗儿,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顾皇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孩子身上的无欲无求劲,像极了当年的轩辰。
也许,真的是自己选错了。
“顾皇不必在意我,”辞镜无所谓地耸耸肩:“先不说那个时候我还小现在都过了七年了。况且,亏得大皇子,我才能在妖谷里学东西,现在不至于太弱势,他也算功过参半了!”
“既然镜儿都不追究了,轩辰自然没有意见。更何况经历了这么多,相信那个孩子也有自己的成长。做皇帝还是应该心思深沉喜怒无常一些比较好。”
一想到顾宇谦前段时间才没了侧妃,几个人都怨不起来。
他本不是十恶不赦的人,若硬要说报应,那也应该足够了才是。
更何况,让他当皇帝也实在是算不上好差事。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过些日子朕会单独把他唤进宫,试探他的意思。”
“皇上自己做主就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和镜儿先行离开了。”
之后两个人在瑾太妃那边停留了一会儿,待傍晚才离开。
难得走一回菏泽的大街,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瞧着地上自己和轩辰紧紧相连的影子,辞镜微勾嘴角,却怎么也扯不出一个完整的笑容。
“顾沐的事情是西域做的吧?还有冥月也是……”
“嗯。”
揽着辞镜纤细的腰肢,顾轩辰买下一支冰糖葫芦递到她手里,乌黑的瞳仁中闪烁着宠溺怜惜的光彩。
“为什么呢?明明藏宝图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手脚?”
难道自己和轩辰真的没有一天悠闲日子可以过吗?
还有泗儿,他不过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被牵扯仅这种残酷的事情中来?
“镜儿,如果累了的话,就好好在府里休息。这事既然是在子翰国发生的,我就不会允许他们全身而退。你不必担心,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抚摸着辞镜耳边的发,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顾轩辰无法说出更多安慰的话。
他毕竟是个男人,没有那么的多愁善感,他只知道,他有他的责任。
保护身边这个人还有保护这个国家的责任。
“……好。”
这一次辞镜没有再纠缠着想要跟去,因为她知道纵然她有再多歪门邪道的法子,但在真正武功高强的人面前也不够看。
与其过去给轩辰添麻烦,还不如她留在家里等着。
“不过,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我等你一天两天可以,你要是让我一直等下去,我一定会把整个王府卖了让你无家可归。”
其实,如果真的要等,一天两天一年两年都可以,可就怕没有一个等待的期限。
轩辰可以等自己六年,自己却不一定可以坚持的下去,没有可见的未来,考验的就是两个人的信念和坚强。
辞镜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份坚强。
“王府在不在都没关系,只要镜儿在,我就是个有家的人。”
“油嘴滑舌。”
不轻不重地翻了一个白眼,辞镜不经意地一瞥,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轩辰,你看看,二楼那个是不是夜弑天。”
“嗯?”
顾轩辰抬头看了看,果然坐在迎客来酒楼二楼窗台边的正是夜弑天,那人正在悠闲的喝着酒,同他人说说笑笑,好不悠闲。
“看来他也放弃藏宝图碎片了,只是,”顾轩辰幽幽一笑,怎么看怎么腹黑:“他敢给我们制造麻烦,我们不回礼说不过去。”
辞镜打了个寒颤,心里却是很满意,毕竟她也是这么想的。
一报还一报,夜弑天,咱们好好算算账。
此时此刻,毫不知情的夜弑天还在享受着美酒欣赏着美人听着美乐,好不自在。
另一边,血舞那边……
好不容易回了明花宫,结果就听到了冥月的事情,血舞的好心情完全没了。
“呵呵,你们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难得用你们一次,你们居然把事情搞砸了?怎么不直接以死谢罪呢?”
一拂衣袖,桌子上的茶点瞬间倒了一地,宫中的女子急忙跪地,瑟缩不安。
“宫主饶命!”
“宫主饶命啊!”
见跪了这么多人,一个两个还那么惊慌失措,崔鸣宇无奈摇头,凑近到血舞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舒气。
“你也别生气了,她们应该是尽力了。而且冥月公子本事大,应该不会有事。就是可怜了八皇子。”
在到这里之前,崔鸣宇已经从府门里辞职了,倒不是不喜欢抓人办案,只是怕时间一久,两个人会输给距离。
反正他本来就是孑然一身,府衙里又不缺他一个,他还是先追妻比较合理。
总之,他现在一直赖在血舞身边,她好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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