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刁民,竟然袭击公门中人?哼,好大的胆子!”
“小杂碎,你找死!”
……
几名五大三粗的衙役或弓腰,或捂脸、或揉着肚子,痛苦不堪的站起身来后,均是纷纷呲牙咧嘴的向莫逆疯狂示威,不过却是无一人敢上前挑衅,显然,他们也是相当忌惮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
也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出手便是将七八名壮汉放翻,而且其出拳的速度,更是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再没脑筋的人,恐怕也得多长几个心眼,而事实上,莫逆这样对待他们,那还算是出手轻的,否则的话,他们恐怕早就变成几具尸体了。
“几位!”随后进屋的范武师冷声道,“我俩是九剑武馆的武师,门口死的那位,乃是我武馆正在全力追杀的一个叛逃弟子,所以这事,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向众人出示了自己的九剑令牌以此证明身份。
“嘶!”
众衙役倒抽了一口凉气。
九剑武馆的武师,确实不是他们这些小喽罗能够招惹得起的,且不说如今的九剑武馆正如日中天,连远在慕雪城的慕容城主都要亲自登门拜访,即便是在平时,官府与三大武馆之间那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三大武馆处死自己本门弟子,哪需要经过什么衙门同意?
为首那名衙役了解清楚情况后,登时脾气全无,他瞟了瞟范武师手中的令牌,然后悻悻的缩着脖子抱拳道:“原来如此,既然是贵馆内部的纷争,那我们就不便掺和了,对不起,两位,讨饶了。”
“哪里哪里,几位执行公务,为民除害,倒也是分内之事,无知者不过,诸位请便吧。”范武师假装客气,其实已是色厉内荏的向对方下了逐客令。
“我们走!”为首衙役倒也干脆,巴掌一挥,便是心有不甘的带着一众衙役仓促离去。
“真他娘的晦气,让开,让开……”出了莫逆家门,为首衙役只好将满腔怒火发泄在了那些围观的好事者身上,一时间,好些人都是被他们蛮横的撞飞。
“哼,跩什么跩?几条看门狗,有种,你跟人家九剑武馆的武师去跩呀?拿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撒气,算什么英雄好汉……”一名被他们撞倒的布衣老者望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背影,嘴里恶狠狠的嘀咕咒骂道,不过旋即之后,他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啥,莫家的那个娃儿,居然……当武师啦?”
房间内。
“爹、娘,你们没事吧?”见范武师替自己打发走公门中人后,莫逆慌忙冲上前去将父母身上的脚印、泥土拍掉,嘴里极为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们没事。”莫言和程雪一边应声,一边奇道,“咦,逆儿,你不在武馆好好呆着,怎么突然跑回家里来了?”
莫逆简明扼要的把自己擢升为武师以及打算让父母搬到九剑武馆居住的想法说了出来。
“老莫,你好福气哇!家中出了个这么有本事又孝顺的娃儿,佩服,佩服……”
莫逆与父母之间的交谈,并没有刻意回避那些络绎涌进家中的面孔,因为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他们的街坊领居,而其中一些人,更是从小看着莫逆长大的,因此,当莫逆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道出后,挤在房内的人群中,也是立即传来一阵骚动。
是啊,凡是在这片“贫民区”居住的百姓,有哪个不是天天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咸鱼翻身,住上大大的房子,过上舒适惬意的生活,好让周围的人们唏嘘嫉妒呢?
而莫言这个脑袋大脖子粗的厨子,居然率先成了他们当中的典范,而致使他翻身的原因,竟然靠的是他儿子。
“哼,回头我也得好好教训一下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他多跟人家莫家小娃儿学习学习……”人们纷纷将自己无法实现的愿望寄托在了自家小孩身上,毕竟摊上命案不用吃官司,打骂衙役人家还得反过来赔礼道歉,这样的“特权”,谁不想要啊?
几乎没费什么周折,莫逆便是成功说服了父母。
儿子有出息,身为父母的,自然开心得很。
于是乎,很快,他们便是请人七手八脚的动手开始搬起了东西。
“老莫啊,怎么回事,要搬家啦?”
“咦,雪姐,一大早的干啥呢?”
……
他们搬家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更多的街坊邻里,小地方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就是一只狗生了几个崽子也能在瞬间传遍整个街坊,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关于莫逆超有出息的种种传闻。
而莫逆则是满腹疑惑的看着父亲忙里忙外的身影,不知为何,他的心中,似乎总是觉得眼前这道身影,似乎跟那位曾经在雪骷山上救过自己一命的分神期强者十分相似,不过理性却又告诉他,这绝不可能,要不然,之前父亲为何不出手教训那几个嚣张狂妄的衙役呢?
“只是……那该死的罗森,究竟是怎么死的呢?到底是谁出手杀了他?而他死在我家门前,究竟又是巧合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想了一会儿,莫逆最终还是放弃了。
“管他呢,反正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罗森已是罪有应得的死了,今后倒是少了一个隐患,不过,以后我在对付仇家时倒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心慈手软,或许我能无惧他人的威胁,可我的父母,我的亲人呢?”
这件事情,对莫逆的刺激挺大,从某种意义上讲,它甚至奠定了莫逆今后的行事风格,那就是杀伐果断,斩草除根,至此,他才算是在强者的路上真正迈出了至为关键的重要一步:心性!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搬进了九剑武馆,那一夜,莫逆没有修炼,因为他早已在武馆为他父母举办的欢迎晚宴上喝得酩酊大醉了。
他这一醉不要紧,害得父亲莫言和母亲程雪整整忙碌了一个多时辰来帮他清理身上呕吐的秽物。
“莫护卫,你说哀家现在能将逆儿的身世告诉他了么?”此时的房间里,除了喝得不省人事烂醉如泥躺在床上的莫逆之外,便只剩下了他的父母,然而此刻,他的“父母”,却是用着一种极不寻常的称谓和神态在交谈着,而且那神态,明显是莫逆的母亲程雪处于上位。
“娘娘莫急,以殿下如今一元灵丹境的实力,虽然在青峰这镇上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可放到咱们整个黑龙王朝,他还差得很远……”莫言毕恭毕敬道。
“唉!”程雪轻叹一声,然后走来床前,深情眷恋的抚摸着莫逆的脸颊,用一种无比惆怅的语气道,“15年了,真不知哀家究竟还要等多久,才能盼得我们夫妻团聚,才能盼得他俩父子相认?”
莫言起身劝慰道:“快了,以殿下的天赋资质,想来应该不会让娘娘再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