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龙受到了惊吓,把身躯朝上一甩,如同一只展翅的大鸟,瞬间便游上了空中。
“你个龟儿的,别跑啊……”
军人把教授挡在了身后,提着枪面露愠色,见老教授已经脱离了危险,一个健步抢到了窗口,将手里的短枪再次对准了黑龙。然而,中年汉子用胳膊撞了一下,短枪内的子弹瞬间失去了目标,“砰砰!”地射向了空中。
大龙的身躯在空中乍然舒卷,片刻飞向了远处的山峰,远远地消失在空中,中年汉子朝外一跃,顿时跳出了窗口,然后,一路小跑地朝着山峰的方向追去。
那姑娘的反应倒也极其的灵敏,早就躲在了一旁,堆积在货架上的各种行李,再也禁不起火车的震动,一时间滚落了下来,砸向惊慌失措的姑娘。
杨根宝刚刚抽出随身的手杖,急忙朝前一横,恰恰护住了姑娘的头顶,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花容失色。
转眼间,前方有几个乘警先后跳下了火车,提着信号灯在车头的四周检查了之后,一个个哭丧着脸,指指点点地议论着眼前的山峰,好在笨重的车头仅仅只是一小部分冲出了路基,才没有酿成重大的事故。
杨根宝隐隐地感觉到,那条虎视眈眈的大龙似乎与中年汉子存在着什么过节,而偏偏这个中年汉子又放过了大龙,其中甚是有些蹊跷。
年轻的军人见大龙已经飞走,隔着窗口向外看了看,转身收起短抢,指着那几个乘警对教授道:“教授,情况有点复杂,我得过去打探一下,兴许还能帮上什么忙。”说完,转身便挤出了乱哄哄的车厢过道。
“等等,我们一起去看看……”
老教授站起身来,扶住车椅钻入人群,紧跟在军人的背后,拨开慌乱的人群相继地挤下了火车。过了一会儿,二人便找到火车司机与几名乘警,共同商量着如何处置眼前的局势,看样子是要想法子使车头倒退回路轨之上。
这时,车厢外已经挤满了恐慌的乘客,发现火车竟然是开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界,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呀,真的……真的是活见鬼了。”
“听说,沪宁铁路就有一列火车失踪了,不会……不会是轮到我们了吧?”
“为什么不倒回去呢?我看这个火车司机一定是脑子坏掉了,要不就是被鬼打眼了……咦,那个戴瓜皮帽的小瘪三呢,怎么不见了?”
人群联想到了沪宁铁路失踪的的火车,个个莫衷一是,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年轻的姑娘,心里仍然惦记着刚才那条黑龙,转眼也夹在人群当中挤下了火车,杨根宝独自收拾完货架上的行李,提着手杖挤向车门,也想上前打探一下目前的状况,忽然听见那位姑娘在外面与人争吵了起来。
姑娘高声道:“你这人脑子真笨,要找原因,干嘛不去找那条龙问问?”
杨根宝听出,就是那个胖胖的家伙在反驳,语气十分地粗糙刻薄。
“嘿嘿……姑娘说话的口气不小,十三点吧,怕是不晓得天高地厚,沪宁铁路前不久就有一列火车失踪……找龙?还不如直接去找死。”
杨根宝见状,赶紧挤下了火车,找了半天也没见到那位姑娘的人影,这时,从车头的方向跑过来几名持枪的军人,看着乱哄哄的人群,赶紧退到土坡的高坎上,“乒乒乓乓!”地朝着天空开了几枪,便又纷纷地跳下土坎,开始安慰躁动的众人。
“……各位……各位老少爷们,大妈大姐,大家不要惊慌……我们的通信兵已经沿着铁路赶回去报信,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大家可以原地休息,但是……千万不要走远,大家都知道……这里有野兽。”
有个乘客情绪激动地挥舞起了拳头,用沙哑的嗓子打断道:“什么野兽,你干脆说清楚了……是一条大龙……是吃人的龙啊,你们这些当兵的是干什么吃的,你们要保证我们的绝对安全。”
几名军人很快就被人群围了起来,只好拼命地劝解:“……可以,只要大家服从我们的安排,都留在原地,我们可以保证你们的绝对安全。”
军人说话间,又举起长枪对着天空“砰!”地放了一枪。
不知何时,那位年轻的姑娘已经悄悄地凑到杨根宝的身边,一边手搭凉棚眺望远处高耸的山峰,一边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角,毫不生份道:“哎,大个子,这里真够乱的,用不着我们帮忙,你不想去看看那个会飞的母峰?”
杨根宝看了看远处的山峰,皱起眉头迟疑了一阵:“说什么呢……我要去南京,假如刚刚离开这里火车就修好了,我怎么办?”
姑娘的屁股上搭拉着一个大号的水壶,给人感觉特别的别扭,她笑盈盈地喝了一口水,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大咧咧道:“不会的,我也要去南京,你看……”
姑娘放下水壶,用手指着几个一筹莫展的乘警,使劲地瞥了瞥嘴:“怎么样……就凭那几个呆头呆脑的家伙,想要修好车头少说也得几个钟头吧,与其白白地干等,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会飞的母峰,不是更好吗?”
杨根宝有些心动,打量了一眼笑盈盈的姑娘,是一对细眉豹眼,天生带有一股子威风凛凛的丽质,忽然间联想起了那个令人不安的眼神,准确地说,那是双充满野性的眼神,不由得问道:“哎,姑娘,那个坐在你身边的木头人呢?他要干什么……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姑娘依然笑意盈盈的,侧着脑袋看了看远处的山峰:“哎……你提那个人干嘛,我叫芳盈。”
芳盈姑娘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快,用鄙视的口吻道:“那个怪人我才不认识他呢,坐在他的身边,简直快把人憋死了,他把我当成了飘过的空气……我猜呀,他现在已经被那条大龙抓走——或者是吃了吧。”
杨根宝心里暗乐,对这姑娘表示同情,却又深感对方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任性和淘气,便吓唬道:“芳盈小姐,飞来峰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那条凶猛的大黑龙你已经看见到了,它真的会吃人。”
芳盈怔了怔,回头看向远处的高山,依然是孤峰耸立飞霞满天,对她来说,那里是一个充满了神秘和极具诱惑力的地方。
芳盈略微停顿了会儿,伸手扯住杨根宝的衣角:“大个子……我是考古队的,是日中联谊考古队员……放心吧,我有防身的家伙。”
芳盈说完,从怀里亮出一把小巧的勃朗宁袖珍手枪,冲着他晃了晃,那只短枪在阳光下反射出闪亮的光芒。
杨根宝被芳盈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闪到一边,迟疑地盯住了芳盈,忽然沉下脸道:“中日联谊……说梦话吧?我看是中日宣战……”
杨根宝背过身子,冷冷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我看你就像个日本特务……”
芳盈涨红了脸半晌不语,憋好一会儿才悠悠道:“早就知道你不信,不是每个日本人都好战呀,再说……我是国民政府邀请来的。”
这时,老教授从人群堆里走了过来,看看眼前耸立的山峰对杨根宝道:“芳盈姑娘说的没错,我们既要敢于抗击日寇,更要学会团结广大的国际友人……嗯!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同济大学的吴教授。”
“……吴教授,您……是土木工程系的?”杨根宝赶紧大步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吴教授的双手,心情顿时变得敞亮了起来。
杨根宝早就听说过同济大学土木工程系的吴教授,曾多次协助古生物学家裴文中一起,组织了周口店“山顶洞人”的发掘。并且找到了第一颗完整的“北京猿人”头盖骨化石,当时的影响之大是震惊了全世界,只恨无缘相见。
杨根宝赶紧躬身施礼道:“教授,学生杨根宝,去年才从美国哈佛大学毕业……目前,从事中国龙文化研究工作。”
“……杨根宝?”吴教授听了略有所思,过了片刻,忽然用力地在杨根宝的肩膀上捣了一下,热心道:“对了,你别看我年纪大……嗯,就是记忆力好,这么说,你就是《中国龙图腾与遐思》的作者吧?太了不起了,你的论文很有深度啊。”
杨根宝听了吴教授夸奖,赶紧自歉:“客气,教授太客气了,您的记忆力真是超人……那是我两年前的论文,不成体统,晚辈自愧啊。”
芳盈站在杨根宝的身后,看见他们二人聊的这么火热,自己又插不上嘴,急的跺了跺脚,焦急地打断二人的话道:“教授,时间不多了,不如叫上您的警卫员和我们一起去探探飞来峰,好吗?”
吴教授听了芳盈的建议,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看了看远方的山峰,开怀大笑道:“嗯,芳盈姑娘真不愧是考古队员……好哇,我也正有此意!”
吴教授说完,把肩上的挎包朝背后挪了挪,转身对着人群中的年轻军人招了招手:“嗨,狗娃子,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赶快走,和我们一起去探探飞来峰。”
年轻的军人正忙着从肩头卸下一根黑黝黝的枕木,听见了吴教授的喊声,立刻一溜小跑就赶了过来,气喘吁吁道:“教授,要去飞来峰?是不是太冒险了,再说这火车万一开动了,我们怎么去南京?”
吴教授瞪了狗娃子一眼:“你个大活人,还会被尿憋死呀?这个飞来峰可是来之不易的线索,凭我多年考古的直觉,它绝对隐藏了重要的秘密,沪宁铁路失踪的火车肯定与它有关……嗯,太值得我们冒险了,这样吧,四个小时之内我们必须赶回到这里。”
几个人正在商议,忽然听见从飞来峰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雷鸣之声,四人惊讶得寻声张望,只见在飞来峰的方向,有黑、白二龙在云雾中腾挪互搏,搅动得云层如同海浪一样地翻涌,云层之下有无数受惊的鸟儿,争先恐后地四散飞逃。
那空中翻卷的云层就像是撒开的一张大网,任凭那些可怜的鸟儿怎么样地挣扎,却都逃不出去那片诡异的云层,纷纷惊叫着乱成了一团。
这二龙争斗的场面,战斗得异常的激烈,持续了片刻之后,二龙又在互博之中隐入了远方的山峰之中。
狗娃子望着头顶慢慢散开的云层,发现那些受惊的鸟儿,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拼命地从云雾中挣脱飞出,他不自觉地动手摸了摸腰间的王八盒子枪,犹豫不定地看了看吴教授。
“……我们快走!”
吴教授看着空中四散的鸟儿,神情愕然,不等三人回应便独自转过身来,迫不及待地朝着山峰赶去,芳盈朝杨根宝翻了翻白眼,撒腿追上吴教授。
杨根宝怔怔地杵在原地,见二人走开,只得把手杖在胸前一摆,冲着狗娃子做了个“OK!”的手势,急忙紧随其后。被丢在后面的狗娃子望着前方险峻的山峰,无可奈何地掏出腰间的王八盒子,大步流星地赶上了三人。
四人加快脚步离开了火车,片刻的工夫便翻过了一道小小的山梁,不久,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碧色的湖泊,四人不约而同的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到在飞来峰的脚下,竟然隐藏着如此美丽怡人的湖泊。
再往前走,脚下的芦苇越来越密,岸边生长着各种各样的灌木野藤,眼看就要靠近湖面,芳盈忽然警觉地放了慢脚步,哈着腰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的草稞子,低声对三人摆摆手:“等一等,教授……前面有东西。”
只见,湖岸的草稞子一阵左右晃动,慢吞吞地爬出了几只硕大的金钱龟,其形象憨态可掬,把四人都逗乐了,金钱龟见到来人,立刻返身爬进了芦苇之中。
吴教授看着匆匆逃走的金钱龟,起身笑道:“芳盈,这东西可是个宝贝,在风水上被称做化煞龟,五行中属火。所以,一般命里缺火的人,都喜欢在家中放养,也叫补火,自古以来,许多人把金钱龟当作是福神。”
杨根宝道:“教授……我听老辈人说,古人有三年寻龙,十年点穴的说法,在丧葬的时候,往往会在棺材的底下放入一只金钱龟,然后再放上棺材。东晋学者郭璞曾经着过一部《葬经》,有五不葬山之说,提出了真龙穴是改造命运的根本方法,而且只有脉气穴才是真龙穴。”
吴教授点点头赞同道:“嗯……是有这么回事,龙有九子,其一为龟,金钱龟的背上有三个大龟格,正好暗合道家的思想,代表天地人三才。而龟壳边缘的二十四个格子,象征着二十四节气,同时也代表二十四山,即墓穴四周的二十四个方位……”
吴教授顿了顿又接着说:“风水学上非常讲究四灵祥瑞,这四灵祥瑞指的就是:龙、凤、麒麟和乌龟,因此金钱龟也被喻为四灵之一。其龟壳的布局,暗合了宇宙的玄机密码,我曾经拜访过一些风水大师,他们都视金钱龟是一种长寿、吉祥的神物,当然,这里面应该有许多值得探讨的成分。”
湖中成片的芦苇,夹杂着一朵朵紫蓝色的荷花,格外地诱人,那几只金钱龟早已经钻入了芦苇之中,逃的没了影儿,吴教授看着眼前这么宽阔的水域,显然有些失落。
杨根宝望着烟波浩淼的大湖,也犯起了愁来,走到前方的一个大大石垛下,顺着草草藤爬了上去,在上面站了一会,举着手杖无奈地摆摆手:“教授,这么大的湖面,如果是绕过去的话,我们的时间肯定不够,要是有只船,能划过去就好了。”
吴教授望着眼前开阔的湖面,心中犹豫不决,哪里还有什么法子?即使有船的话也是非常的危险……假如大湖里有什么大型的动物,我们怎么办呢?忽然心念闪动,发现不见了芳盈,急忙对狗娃子问道:“芳盈……芳盈姑娘哪去了?”
芳盈钻在前方的芦苇中,听到教授的问话,赶紧答应了一声,露头退回到石垛的跟前。没走几步,发现眼前的芦苇中,有一团粘着绿毛的东西,动手用树枝挑起来一看,顿时惊奇地“咦!”了一声。
那东西似乎是一个大茶缸,里面爬满了游来游去小蝌蚪,芳盈心中奇怪,这……湖里怎么会有茶缸呢?
大湖对面的山峰,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站在湖边的巨人,芳盈看着缸子里游来游去蝌蚪,心内的充满了疑团,回头死死地盯住杨根宝看,又为的自己的想发可笑,便随手“扑通”一声又扔回了湖里,冲着杨根宝道:“哎……大个子,你就不会动动脑子,想想别的法子吗?”
杨根宝低头看着芳盈矫情的样子,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抬起手杖指向大湖对岸,明显也有些不舍,却又有些气恼。
“芳姑娘……我又不是孙猴,能变出个橡皮筏子,教授说的对,我们现在冒然渡河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况且,即使过了河,万一发生了什么变故呢,我们还有时间返回来吗?”
杨根宝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晃动着手杖,突然间提出了几个疑问,然而,当手杖指向对岸的一个黑点时,却一动不动地凝固在那里,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激动。
“教授!大湖的对岸……好像,好像有个东西在动?”
吴教授听说湖里有东西,急忙扒着石垛向上爬,狗娃子赶紧拉了吴教授一把,待吴教授爬上石垛,便举起胸前的望远镜,把黑点调到最清晰的刻度,看了一会,脸色忽然一变,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教授,那……不是动物,是人。”
“……什么……这个湖里有人?”
吴教授听了大吃一惊,赶紧从狗娃子手里接过了望远镜,慢慢的脸色大变,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
芳盈听说湖里有人,顿时兴奋无比,如同是发现了尼斯湖水怪一样的激动,跟在狗娃子的屁股后面,突然一把抢过了望远镜。
狗娃子楞了一下,看着情绪激动的芳盈,怪怪地把身体朝前一挪,居然挡住了芳盈的视线,芳盈见了越发上劲,闪身退到一边,将望远镜搁在眼睛上一看,顿时脸色飞红,回手把望远镜朝杨根宝的怀里一扔,追着狗娃子骂道:“你个臭兵蛋蛋,小心被乌龟叼了去。”
狗娃子吓了一跳,急忙抢过望远镜,连连跺脚:“哎呦……冤枉死了,姐姐,这东西不是绣花针……丢不得的。”
原来在大湖的对岸,有一个看似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光着白溜溜的屁股蛋子,分开芦苇,聚精会神地踩摘着湖里的莲蓬。没过一会,少年似乎逮住了一条活蹦乱跳大鱼,用荷叶梗子穿好,挎在背上怡然自得地消失在远处的山凹里。
杨根宝放下望远镜,看着身后尴尬的芳盈,心里直想笑,回头对吴教授说道:“教授,看来我们必须过去一趟,如果能够找到那个少年,我想……应该就可以解开这里的谜团了。”
吴教授点头表示赞同,接过望远镜又看了一眼,心里重新升起了想要渡过大湖的**。
狗娃子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犹犹豫豫地望着吴教授道:“教授,要想过河嘛……也不是没有办法,火车上我有几个工兵老乡,他们好像带了一个橡皮筏子,也许能借过来用用,只是……”
芳盈听说狗娃子能借到橡皮筏子,立刻笑嘻嘻的来了精神,重新凑回到狗娃子的身边,一个尽地撺掇着狗娃子赶快去借橡皮筏子。
“只是什么,你不想过去看看吗?赶紧抓紧时间……去把橡皮筏子借来呀………”
吴教授听说能搞到橡皮筏子,心眼也活动开了,便推了一下狗娃子,认真地点点头道:“去吧,和你的老乡商量商量,看来我们也只能冒险了,俗话说机不可失啊……”
狗娃子非常理解吴教授此时此刻的心情,只得勉强答应了一声,回手将王八盒子插入了枪套,对方盈等人做出了一个鬼脸,便转身飞快地离去。
吴教授回过身来,心里还是感觉不踏实,便对杨根宝招了招手:“宝宝,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找一个方便下水的地方……。”
三人绕过石垛,踩着湖岸边乱糟糟的草藤,往前走走停停地摸索了一小段的距离,没过多久,果然找到一处比较容易下水的湖叉,三个人就停留下来等候狗娃子的橡皮筏子。
湖叉处的芦苇像被什么东西扫荡过了一样,变得稀稀拉拉的较为稀疏,但岸边的一些野荷长势则更加的诱人,眼前神秘的山峰突兀地倒映在湖面上,就像是一个特大的人脸,正在似笑非笑地随着湖水而变化,天色又阴沉了下来,湖面上渐渐地飘起了小雨。
距离三人不远的地方,立着密密麻麻的青石,其中一个青石的轮廓非常的古怪,看上去简直滑稽可笑,就像是一个困极了的大猩猩,芳盈顺着青石爬上高处,呆呆地望着湖面出神,
杨根宝在青石的周围,用手杖巴拉了一阵,老话叫做打草惊蛇,才走了几步,回头对吴教授提醒道:“教授……这种青石的凉性最大,小心有蛇。”
住在山里的村民赶路,特别是要走杂草丛生的山路时,总会拿着一根竹棍,一边打击杂草,一边前行。一般来说,杂草和石堆的缝隙内都是毒蛇喜欢出没的地方,它们往往会潜伏在草丛中,袭击过路的动物或者是人,往往不易察觉。
芳盈听说有蛇,吓得尖叫一声,从青石上跳了下来,并没有发现毒蛇的影子,找了半天,见杨根宝爬上了青石,把白眼珠子一转:“哎……大个子,毒蛇呢?”
杨根宝用手杖撴了撴脚底的青石,满脸的无辜:“毒蛇……你要吃它了,还不跑啊!”
芳盈胀得小脸通红,气呼呼地呿了一声,杨根宝站在青石上走了几步,跳下青石道:“毒蛇是没有,可是,这个石头却古怪的很……”
“石头古怪?”芳盈哈腰把屁股上的水壶重挪了挪,怀疑杨根宝又要捣什么鬼。
杨根宝指了指青石道:“你看看这个石头吧……像不像火车上的木头疙瘩?”
一提起木头疙瘩,芳盈的心里更加不爽,马上想起了讨厌的中年汉子,便蹲下身子,歪起脑袋看了半响,突然一愣道:“对呀,大个子……还真像那个大木头疙瘩。”
芳盈冲着石头伴了个鬼脸:“……大个子,那个家伙神神秘秘的,会跑到哪去?”
杨根宝嗯了一声,心中也一直在嘀咕这个神秘的汉子,究竟是什么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