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都。
“金炎卫!”
“真是金炎卫!”
“想不到竟然惊动了金炎卫,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元帝都城门口,数十队金炎卫从城中急速离去,惊起一地的尘土。
那往日吆五喝六,气势汹汹把守城门的守卫,却是实连问都不敢问。
甚至连目光都不敢放在那数十队杀气腾腾金炎卫之上。
直到金金炎卫远去,才偷偷的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这可是数十队金炎卫,连斗王对上都绝对有死无生。
见到这数十队修炼者,远远站着看热闹的帝都诸人,同样惊呼不已,看着这些金炎卫的目光,也是惊骇之中带着浓浓的敬畏。
金炎卫,天元帝国最精锐的部队。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如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数十队金炎卫齐齐出动。
众人心中不由得冷汗直流,热闹也不看了,连忙逃回家中,紧闭门户。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金炎卫已经风驰电掣,行至帝都郊外五十余里。
参天树木,飞速从视线中划过。
陡然,
那为首的金炎卫首领右手抬起,身下狮兽极速停下。
‘啪’
一声令下,兵戈皆止。
所有金炎卫瞬间停下,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如同机械一般。
“距离发现血迹的地方还有多远?”
为首之人目光如渊,沉声问道。
身后一个金炎卫上前回道:“回大人,前面不远处便是!”
那为首的金炎卫顿了顿,厉声道:“封锁周围二十里,一只鸟都不能飞出来。”
“是!”
身后数五队金炎卫,昂声应道,令行禁止,立刻四散而去。
“走!”
为首的金炎卫一挥手,剩下的五队金炎卫,几十人迅速朝着一处村落而去。
一个帝国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哪怕是当时无人看见,可通过种种蛛丝马迹,也仅仅不过一夜,云千叶的行踪就已经彻底暴露。
帝都郊外,有无数村落散落在其中,其中有三三两两聚集而居,有人零零散散依山而建。
帝都郊外虽然也有不少山脉,但得益于天元帝国的强大势力,魔兽早就被清理干净。这也是有无数普通人能够散落居住在帝都郊外的原因。
在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没有实力的普通人,必定属于底层。而能够得到一个大势力的庇护,显然是能够长久生存的本能。
帝都郊外虽然不是城池那般,直接受到天元帝国的庇护,但至少天元帝国不会允许,这里发生什么天灾人祸。
所以一直以来也算得上十分祥和。
然而今日,
一切都被打破了。
大地震动,仿佛千军万马奔袭而来。
丛林之中的飞鸟被惊起,疯狂逃窜。
然而却没有一只能飞出去,在那看不见的边缘之地,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把它们纷纷笼罩其中。
鸟鸣哀啼!
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阿草家
一个粗布麻衣的妇人正坐在门口编着竹筐,寻常人家,不能够修炼,只能做些手艺,或是种或挖些普通草药,得以度日。
陡然间大地震动,
那妇人起初还不以为意。但陡然感受到那似乎越来越近的震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作为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物,在生死之间,他们的智慧。往往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阿婆面色煞白飞速进了屋。
简陋的木屋里,阿草正呼呼大睡,一张小脸睡的红彤彤的。
“阿草,快起来,去地窖!”妇人急忙拍醒阿草,语气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她只希望那人已经走了,这一劫能够躲过。
阿草陡然被阿婆拍醒,脸上还带着一丝迷茫:“阿婆,怎么了?”
“阿草,快起来,去地窖,一定要藏好。”阿婆又推了阿草几下,拿起一旁的衣服,手忙脚乱的直接套到阿草身上。
阿草迷迷糊糊胡乱的伸着胳膊,将衣服套了上去。
看着阿婆如此慌乱,还故作镇定的模样,阿草一瞬间惊醒了:“阿婆?”
阿婆并没有给阿草反应的时间,给阿草套上衣服,飞速的从枕头之下,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和一本线装书。
‘彭’
途中阿婆太过着急,彭的一下跌倒在地,但阿婆并没有时间在意,连身上的土都没有拍。
阿草急了,连忙去扶阿婆,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发生了。
阿婆并不年轻,这么一摔,怕是要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的。
阿草急的眼泪直流。
阿婆并没有让阿草扶,直接将东西塞到阿草怀里,推着阿草到了后院的地窖。
阿草不肯,跌跌撞撞的,眼泪一直流,却被阿婆一直推着到了后院。
后院里没有打理,杂草丛生,放眼望去,除了一小片自家的菜地,就是一口地窖,院子的角落里种着一棵大柳树。
阿草家有两个地窖,一个大的地窖是往常用来放置东西的。另一个小的是阿婆当年自己挖的,很隐蔽,后来嫌小就作废了,里面几乎不能够呆人。
常年没有人打理,四周正是张满了杂草。
阿婆在院子里扫了一眼,飞速的将阿草推倒了那个隐蔽的稍小的地窖旁。
虽然这个小小的地窖几乎不能够呆人,但却有着活下去的更大希望。
阿草一直拼命的摇头,但阿婆还是咬着牙,根本不管哭的满脸都是泪的阿草,直接将阿草推了进去。
“彭”
阿草,一下子摔进了地窖。
阿婆看见阿草摔倒,瞬间红了眼圈,阿草,她的阿草。
阿草顾不得疼痛,连忙爬了起来,拼命的摇着头,仰着一张满是泪水的脸看着上面的阿婆。
“阿,阿婆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是不是出事了,你和我一起躲进来好不好,阿婆……”阿草泪流满面,看着阿婆。
地窖里空气污浊,几乎无法呼吸,阿草哭的快要断了气。
“阿草听话,不要哭,乖乖呆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我不要,阿婆,你陪我一起。”阿草倔犟的看着阿婆。
“阿草你不听阿婆的话了吗。”
“我听,我听,阿婆,你也下来,好不好!”
但阿婆根本不再看阿草,找了空心的草茎一口留在外面,一头留在地窖里,草茎很长,足够伸到阿草身旁,找了地窖盖子,直接盖住:
“阿草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还有,不要哭……”
地窖被盖住,连空气都几乎无法通过的地窖,瞬间隔断了哭声。
阿婆深呼了一口气,慌乱的收拾了四周,确保不会有什么遗漏。
又跑到屋子里,拿出几样东西做出阿草不在家,出去挖草药的假象,甚至拿了几株杂药种在那地窖盖上,用水把土浇实。
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原本还有一个地窖。
“阿草,阿婆的乖阿草,一定要活下去……”
阿婆又仔细检查了周围,发现没有什么遗漏,压着心中的慌乱,坐到门口,继续编着竹筐。
虽然阿婆面上装的十分平淡,但手下还是有着几分慌乱。
“嘶!”
不注意间,竹刺瞬间扎破了阿婆的手指,鲜血直冒。
阿婆忍着心中的慌乱,将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地允了允。
她并不后悔救那个孩子,她活了这么多年,单单看那个孩子的眼睛就知道,他不是个大恶之人,可是她的阿草……
她还那么小,她还没来得及出去看看这个世界,阿草不要哭……
不要给阿婆报仇,也不要哭……活下去……
……
夜色如水,凉的令人心惊,帝都郊外一处山谷之中,薄凉的月色笼罩着云千叶的身影。
他从阿草家离开并没有跑多远,因为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又没有药。
他待的地方是一处山谷,这里人迹罕至,但托天元帝国的福并没有什么魔兽,所以他才能够安心呆在这里。
云千叶仰着头在发呆,脑子里又想起了阿草。
想起了那个踩着树叶玩儿,用脚尖在地上画出一个个鬼画符,却乐此不疲的少女。
他已经离开了,而且他刻意找了没有人的路走,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她们应该没有事了吧。
但想这些都是无用的,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想办法进去天元帝国帝都,找到千云宗之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活下去。
明日,明日天一亮,他就必须想办法,进去天元帝国帝都才行。
不找到千云宗的人,就他现在这幅样子早晚会被万灵宗的人找到。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清晨的帝都还带着丝丝凉意。
云千叶从地上爬了起来,地上是他随意用树枝和树叶,简单搭成了一个,可以勉强被称之为床。
云千叶换上了一身粗布,又用泥土把脸抹的看不出来,头发也散乱的狼狈,像是一个叫花子一样。
他小心地一步步走出了山谷。
他走的不快,一是因为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另外就是为了躲着人走,毕竟少一个人见到他就多一份保险。
云千叶走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决定回去看一眼阿草。
只远远的看一眼确定她没事,他就立即离开,绝不停留片刻。
阿草的家是单独住在村子的边缘,往日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但今日却意外的有一大群村民围在此处。
阿草家门口,几个村民想进又不敢进。
“那群人走了?”一个村民扫了一眼四周,小声的问道,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畏惧。
“走了。”一个似乎是村长的老人,砸吧砸吧嘴里的旱烟,叹了口气:“这群人真在是太凶神恶煞了。”
“谁说不是呢,昨天那架势,我还以为要屠村来着呢。”
“你可闭嘴吧,听我二弟婆娘的外孙子二侄子说,那些穿着金甲,骑着狮兽的人都是帝都城里的大人物。”
“那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这谁哪知道要不,你进去看看。”老村长砸吧着旱烟,看了一眼那汉子。
那汉子立即把头缩了回来。
他才不要进去看呢,谁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