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摇头,目光一直停留在陶菀的身,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怎么那么倔强呢,当初婚约之事,哎!
都是她造的孽啊。
若是没有她的提议,老爷也不会将菀儿和欢儿的婚约调换,即便调换了,她也不应该急着让她嫁人,嫁给凤栖山庄啊……
这个孽,是她所犯下,也该是她来还,怎么要这菀儿受这等罪呢!
“菀儿,都是二娘的错,你是不是也在恨二娘,若是二娘当初不那么做,你会过得好好的……菀儿,你醒来吧,二娘愿意代替你受过!”说着,二夫人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床前。
萧百一惊,赶紧前扶起二夫人:“二夫人,你这是作甚,大小姐从来没有怪过你,大小姐怪也只是怪自己看错了人,错爱了人……”
这时,陶成走了进来,手拿着一用锦帕包裹的物,他一层一层的打开锦帕,里面又是一只玲珑镯子,这世仅有的一对,一只在楚风身,一只该是在菀儿身。
原来一切都是冥冥注定,他们早被定了娃娃亲。
陶成将那只完好无损的玲珑镯子戴在了乐乐的另一只,他爹爹,他娘亲的东西都在他身了。
萧百仔仔细细地盯着那两只玲珑镯子,它们好似有感应一般,当这边一只在动的时候,另一只竟然也发出了动听的声音。
“老爷,二夫人,夜深了,你们去休息吧!”萧百望了望屋外边高悬的月色劝慰道,“奴婢会好好照看着大小姐和小少爷。”
陶成望了眼床的人儿,轻叹一声,回来好,回来好,随后便离了开去,二夫人也紧随而去,在他们两人离开之后,小翠和离歌窜入。
“萧姐姐,萧姐姐,夫人姐姐怎么了?”离歌拽着萧百的衣裳急迫地问道,他一直跟在大家的身后,从夫人姐姐回来后,都不见她起来,她似乎一直在睡觉,任大家怎么说话,怎么吵,她是没有醒来,她怎么变得那么懒呢。
萧百摸了摸离歌的脑袋,扯起嘴角笑笑:“大小姐她累了,她要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自然会醒来!”
“萧姐姐,是不是夫人又被那个坏女人害了?”小翠挪到床前望着双目紧闭的人儿,便猜想着定是那个毒女人害了她,姐姐虽爱睡觉,却也没有这么懒,要是往常,她们这么吵,她早该要嚷嚷了。
萧百轻点了下头,是那个坏女人的害的,也是她保护的不够好,也有她的责任。
离歌握住了拳头,愤慨地说道:“等我长大,我一定要为夫人姐姐报仇,杀了那个女人!”
“离歌真是好孩子,不过不要随意杀人,这是你的夫人姐姐所不愿意见到的!生死有命,那个女人的日子也不长久了!”萧百不希望这么小的孩子眼里有仇恨,小孩子总概欢乐一点,她忽然发现其实她才是所有人最快乐的一个,虽然没有父母的疼爱,却也有那么多人喜欢她爱她,过得无忧无虑。
“你们两个小家伙也快去睡觉,明儿个白日里需要你们帮我照顾大小姐,我白天要休息一会儿!”萧百将两个赖在床边不肯离去的人哄了出去,“明天记得早点过来帮忙!”
第二日。
萧百刚打开门的时候,离歌与小翠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见着萧百打开门,鱼贯而入,直奔陶菀的床前,望着他们那么迫切的模样,萧百笑了笑。
“若是孩子醒了,记得叫我一声!”萧百走出屋子,回到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翻出了几两银子,掂了掂,靠这么点要是出去的话,必然会饿死,难道真要用楚庄主给陶菀的银子吗?
可是……
罢了,用了用了。
不用白不用!
这般一想,萧百也不纠结了。床一滚,准备睡觉。
奈何才刚闭眼睛,离歌那小子撞门而入。
“离歌,怎么了?”
“萧姐姐,院子里多了些人!”离歌小声报告道,“我刚才趴在窗口的时候,看到又几条阴影在飞窜着。”
什么?
是老爷派人保护?还是楚庄主?抑或闲杂人等混入了?
如此,萧百便也不敢睡了,她从床滚了下来,回到陶菀的屋子里,躺倒卧榻,这么休息吧。
这一睡,竟然是一个白天。
当她醒来的时候,诧异万分,小翠正让乐乐趴在陶菀身吃奶,而桌边还搁着一只碗,望着这些,她笑了,回来她轻松了许多,有这么多人照顾大小姐。
“可有什么进来?”
“二夫人和老爷都进来了,但他们让我们不要吵醒你……”
原来如此,难怪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们不想让她听到,而她正巧也累了……
夜幕再度来临之时,陶成忽然走了进来,吩咐道:“今夜可能会有客人来拜访,你要照顾好大小姐,我也会派人在外边守着。”
“是!”
萧百将两个小孩子哄回去,而后不顾自己下眼皮跳动,将陶菀和小孩子从床抱到了屏风后的卧榻之,轻念道:“大小姐,委屈下你了。”
随后,她握着她的一把短剑,躺进了陶菀的床。双耳则是警惕听着外边的动静。
稍即,屋外便传来了打斗之声,紧而门栓掉落在地。
她微微偏过头,接着从门缝射进的月光,见到一黑衣人轻手轻脚走来,步伐稳重,气息几不可闻,而屋外还有两队人打得不可开交。
这些人是想要置大小姐于死地吗?也不想想这是在谁的地盘,陶成怎么可能是一介普通商儒呢!
黑衣人蹑手蹑脚来到床边,举刀正要砍向床的时候,萧百手的剑已经刺出,在他还未来来得及收手抵挡的时候,胸口已经被萧百手的剑刺。
他退后几步,没想到她身边的丫头武功竟然这么高,这剑法快狠准,一招将他刺伤,实在匪夷所思,他再度挥刀向前,哪料得萧百施展的剑法颇为怪,手的剑更似棍子,更是直捣他身,攻击力极强,而后一不小心,他的腹部再度受伤,赶紧狼狈逃走。
萧百收起短剑,望着屋外依旧还在打斗的人,本欲前帮忙,但怕是调虎离山计,便不跨出门口,正欲关门的时候,又是两条人影而入,直逼她脑门。
萧百暗自呸了声,来人这么多,老爷怎么不多派几个人,她现在很困的说。想着,还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而且这两个刚才那黑衣人更是凶狠,似乎是想要取她的性命。
靠,她萧百可没有得罪过人,一直来都是想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这些个人真让她懊恼,她得找个机会偷偷地带走大小姐和小少爷。
短剑在她掌心来回反转,变幻莫测,其实她不敢使用少林寺最为普遍的功夫,生怕这些人找少林寺的麻烦,也不晓得现在有多少人知道她是从少林寺出来的,若是知道的人多了,那方丈大叔可真要骂死她了。手的短剑如蛇一样快速地攻击着前来的两个黑衣人,她始终不让两人进屋,同样也自己也不跨出门口一步,她的招式有攻有防,让前来帮忙的黑衣人节节败退。
这么拖延下去,累死人,萧百顾不了太多,起了杀心,心去念叨:阿弥陀佛,佛祖莫怪我,我只不过想要保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奋力一击,短剑没入黑衣人的胸口,一拔反手一刺,有一个被刺穿胸口。
两个黑衣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萧百,随后齐齐地躺倒在了地。
很快,屋外的黑衣人都纷纷撤走。
陶成也来的时候,身竟然还挂了彩,可想而知,今夜是有多少人夜袭陶庄。
“萧百,你快带着菀儿和念歌离开!”陶成说完,走进屋子,“菀儿呢?”
“在屏风后!”萧百紧跟而,抱起念歌。
陶成则横抱着菀儿匆匆离去。
萧百见状,一手抱着念歌,一手拿了陶菀最爱的行囊,紧跟在陶成的身后。
在这时候,离歌和小翠也各自拿着自己的包裹跟了来,萧百本想让他们继续留在陶庄,毕竟她一个人着实分不了身,来照顾这么多的人。
但离歌和小翠倔强的模样,她不得不打消心的念头,到时候她还是加紧时间教他们武功,或者把离歌送到少林寺去。
陶成走到自己的房内,开启了暗格。
一行人悄然走入。
约莫绕来绕去,在地下通道走了来回一炷香的时间,陶成停下了脚步:“萧百,菀儿和念歌交给你了。不过他们这是……”陶成见那两个小孩都跟着,眉头蹙了起来。
“老爷,让他们跟吧,我一个人照顾菀儿有时候会腾不出手,有他们在,我还放心些。”
陶成依旧皱着眉头:“他们能行?”
“陶庄主,我们会照顾好夫人(夫人姐姐)和念歌!”两个小孩异口同声的说道。
“也罢!萧百,外边的人会将你们送去苏州!”
“嗯!”
简单的交代之后,萧百等人便了路。
只是这一路,杀手刺客不断,萧百和同行保护他们的几人做了商量,分头前往苏州。
在半路之,由保护他们的人引开刺客,而萧百等人了另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只是,这次萧百做了个决定,她们不去苏州,而是选择去了嵩山!她可以确定在苏州等着她们到的人除却陶成的人,还有那些刺客。
路途,她不停的让小翠去买车辆,她们不停的换马车,绝不能留下一丝让他们找到的行迹,而先前用的马车都被她一把火给烧了。
大小姐曾对她说过,离歌和小翠都有不一样的身世,他们也必须要安全,无论哪一个都不能出事,不然她无法像大小姐交代。
所罗门,他的重生之地,赋予了他活下去的能力,对于那严厉到几乎变态的教主,他不是没有怨过,但若是没有这个人,他也不能遇见那么美妙的一个女子。他依稀还记得密室那死在他手的小男孩的要求,杀了教主,可他着实下不了手,诺言与恩义像一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教主如同义父,如何让他对自己的父亲下手?他唯有选择放弃那诺言。
杀手不能有情,杀手不能动情,杀手怎可以救人?
第一次救下那少年的时候,被教主得知,原谅了他,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只是初犯,便也罢了,只是不允许他在一个月内执行任务,这反让他轻松了许多,因为杀人真得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他只想杀一个人而已。
奈何那个人连睡觉身边都有人时刻守护着,每一次偷袭他都已失败而告终,他不由得丧气,不是说成为一个顶尖的杀手能报仇了吗?为何他不能,他连近身都不能?
是教主在欺骗他吗?
但他又不愿意相信,教主对他们虽然严厉,凶狠,却对他一如既往的好,会骂他,但很多时候都只是告诉他,该怎么做,去做什么,需要注意什么,若是他受伤而归,还会亲自替他疗伤,这么好的教主,怎么会欺骗他呢?
他开始习惯于自己一个人将所有的事闷在心里,不去说与任何人听,因为算是再相信教主,心里还是存在一丝抵触,因为是教主让他成为了一个血腥的人,他的双手沾满人的血,从来他都是只想杀一个人而已。
但他不能拒绝,因为他还不想死,至少在没有杀死那个仇人之前,他不可以死,他最想守护的东西都没了,那么他该让那个毁了他的愿望的人死去,仇人若不死,他也会苟且偷生,况乎,他还需要靠教主的药物来维持生命。
这儿的每个杀手,都吃过一种药,一种半年才会发作一次的药,而解药又只有教主才有,而若是没有得到解药……
幽冥想到这儿不由得浑声打了个冷颤。
人的力气会一点一点的被抽完,整个人仿佛被一根绳子捆起来,蜷缩的越来越紧,听得那所有的骨头喀嚓喀嚓地断裂,紧而七窍开始慢慢地流血,流到只剩下一张皮紧紧地裹着那断裂的骨头,最后整个人连同骨头都腐烂在血,一刻钟的时间,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只剩下一摊血水。
如此残忍的毒药,使得他甘愿一次又一次的接受任务,所以他从一个小小的杀手成为了所罗门的护法,因为他也很残忍,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残忍。
又是一次任务,这一次的任务,让他有点下不了手,楚国大将军——秦!
离毒发只有两个月个月的时间了,若是他不动手,那么他也会像那死去的杀手一样,他还不能死!
可若是接下这任务,他怕真得会遗臭万年,秦,楚国的忠诚,他怎么下得了手?算这朝廷再腐败,可国还是他的国,算他的家没了,他的国没有为他的家报仇,但他还不是不愿意对一个一心为民的臣子下手。
他该怎么办,怎么办?杀手其实不该有思想!
最后为了选择活下去,他终究选择了接下这个任务,将秦的全家人一个不留的杀死。
每次潜入秦府的时候,他的心开始不听使唤,一次,两次,他都没有下手成功,而离毒发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也不晓得是不是天不想让他遗臭万年,有人竟然抢先了他一步,只是这人利用了那个昏庸的皇帝,假以他的手杀了这秦府之人。
他依稀记得那次他潜入秦府后所看到的事,那么多的人被叫道庭院之,他还看到了一个小女孩,长得很可爱,和妹妹一样,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降临,一蹦一跳地想要去找她的娘亲。
恻隐之心顿起,他找了一个石子,打到了她的腿,也让她躲过了那场箭如雨的屠杀,他依稀记得那小女孩的眼睛里充满着惶恐,还有无尽的恨意,那血色的双眸让他响起了当初的自己。
在屠杀结束的时候,他悄声带走了小女孩。
然而,另一个问题又随之而来,他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他,杀手,这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好好活下去!”他记得自己转身离去的时候,和她说的话是这么简单。
可小女孩却拉着他的衣服,哭着不让他走:“哥哥,哥哥,不要丢下我!”
他不能不走,他若不走,小女孩也许会被教主杀了,杀人是不能有情,所有妨碍到杀手的人,教主都会不遗余力的让人给铲除。
“你叫什么名字?”
“秦萌!”
“秦萌,你不能跟着哥哥,知道吗?”
她还不懂,什么都不懂,连刚才她的家人都死在了她的面前,她立刻可以忘记不伤痛,这样其实也挺好,至少不用像自己一样活在仇恨之。
“为什么?”
“因为你跟着哥哥,你会和你的亲人一样!”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受到她浑身都在颤抖,原来她是什么都知道,只是想要找个人可以依靠而已,而他成了她能够依靠的人,只因他救了她。
“哥哥,我不要死,我要为爹爹娘亲报仇!”
他从秦萌的身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么信誓旦旦的要为爹娘报仇,可是最后……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她真得和他妹妹很像,那么小,那么可爱,可又是那么的坚强。
“你的仇,哥哥替你报!”他不知道自己是一时用气,还是潜意识的觉得他不能让另一个自己走向一条不归路。
他还记得她眼里的依赖,仿佛自己真得能够兑现诺言一样。
“哥哥。”
她的声音很动听,很悦耳,她靠在他的身,一遍一遍的嚷着这两个字。而他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他曾偷偷地潜回被封锁的秦府之,将他们家所传的剑谱给盗取了出来,这个留给她作为一个纪念,同时他的潜意识里也想让她成为一个能够自保的人,女子有一身武艺总赤手空拳来的好。
他终于还是带了她,只不过他没有回去所罗门,而是去了一个穷乡僻壤,带着她一起生活着,只是他明白这样的日子不会久,还有半个月,只剩下半个月,他若不会去是死,他若回去,也许会面临惩罚,但至少可以活着。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教会她生存,十五天里,他教她洗衣做饭,教她辨识野菜,草药,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算才这么点大,她还是都学会了。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真得很开心,也很幸福,全然忘记自己还是一个杀手,一个在接近死亡的杀手。
那一日,他昏昏沉沉的醒来,是被她那焦急的声音所吵醒,她含着泪嚷着:“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要丢下萌儿!”
这时,他方才记得自己还剩下两天,明天将是他的死期了,他若死了,她该怎么办?他们的仇又有谁来报?他只有回去所罗门。
他吃力地对着秦萌说道:“小萌,长大后一定要成为坚强温柔的人,去守护自己重要的东西!”这句话,他的爹爹曾经和他说过,如今再去和她说,感觉有些讽刺。
“小萌要保护哥哥!”这些日子的相处,小女孩俨然把他当成了她的亲哥哥,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摇了摇头,爹爹和他说得时候,他说也要保护他们,可是呢,才没有多久的事,他们都离开了他,这回答真得太讽刺了。
“小萌,你会有真正要守护的人或物!哥哥要离开了,你要好好的,可以吗?”
“不要,不要,我要哥哥陪着我!”她还是那么任性像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悲伤的孩子。
“小萌,听哥哥的话,哥哥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好不好?”
“你骗我,你走了,肯定不会来找我了!”她的话好准,一开口猜了他的心,她扑下身子,在他的手狠狠地咬着,像一头恼怒的小狮子。
他忍着痛,让她尽情地发泄着:“我会来找你,你也会找到我!”
“哥哥,爹娘都死了,我没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了,你也走了,我彻底没了活下去的理由了!”小小年纪的她在抬头的时候,说出来如此惊骇他的心的话语。
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也是靠着仇恨活着,而她的仇恨似乎被自己慢慢的瓦解着,他真不该说‘你的仇,哥哥替你报!’
“会有的,一定会有活下去的理由。”他从怀掏出了他的传家玉佩,“小萌,把这个玉佩记住,不要忘记它的样子,若是有一天你看到它在其它人身,那么你去守护那个人可好?而现在它在我这儿,你守护着我,默默的为我祈祷好,可以吗?”
年幼的她怎么会想太多的事,她照着他的话做了,记住了,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之,在许多年之后再次相见之时,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成了一个艺妓!
四年后。
“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施主,小僧想讨口水喝!”一阵清脆稚嫩的童音在叶长歌所坐的桌边响起,他搁下酒盏回过头,见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和尚手拿化缘钵两眼盯着他桌子的一坛酒,他的唇干得裂了开来,像似莲花瓣一样。
叶长歌微愣,随后浅浅笑道:“小和尚是来化缘?”
小和尚点点头,随后摇摇头:“施主,小僧可否讨口水喝!”
“这不是水,是酒!和尚不是要戒酒吗?”叶长歌满面笑意地说道,这个小和尚真是可爱,虎头虎脑,“店小二,来碗茶水!”
“是,来喽,客官!”小二提着水过来,看到一个小和尚站在桌子旁边,厌恶地轰道,“去去去,哪来的小和尚!”
“贫僧是少林寺的勿嗔!”小和尚全然不理会小二的厌恶,依旧淡然地解释着,整个模样看去是个小大人,很是沉稳。
听着小和尚说是少林寺的人,叶长歌心一根线猛地拨动,随即问道:“勿嗔小师傅,我向你打探个人,贵寺曾经可有一个女僧人?”
小和尚摇摇头头,声音有点奶声奶气:“施主,少林寺怎会有女僧人?施主,这水是让我喝的吗?”
听着他的话,叶长歌略带失望,却也将水推到小和尚的面前:“你喝吧!”
小和尚摇摇头,而是从身接下来一个竹管,将水灌了进去,随后搁下碗,这才喝了起来,只不过也算只是轻抿几口:“谢施主,好人有好报!”
叶长歌笑笑,随后从自己身摸出一两银子,放在小和尚的化缘钵。
“勿嗔谢过施主!”小小的脸洋溢着的笑容让叶长歌有些恍惚,这样的笑容他们是有多久未曾见过,夫人走了,萧姑娘走了,他们再也不曾见过这般明媚的笑容了。
边另一桌的大娘也好地转过头亲切地询问道:“这么小来化缘?”
小和尚侧过头,冲着大娘笑了笑:“嗯。大娘。善有善报……”
话未说完,大娘也掏出了二十钱放在了化缘钵,还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这小和尚,怎么看怎么好看,要是我家儿媳也能给我生个这么可爱的孙子好了。”
“大娘,你是好人,好人心想事成!”小和尚讨喜地说道,师傅说过,要学会说话,要说讨人喜欢的话,才会有钱。
听闻小和尚那小大人的口气,一店子的人都笑了起来,让整个客栈颇是喜庆。
这时候,好多人纷纷从自己的腰包掏出了些银两放进化缘钵,那本是空荡荡的化缘钵边立刻堆积了好些,估摸着也有个六七两银子了。
叶长歌望着那满满的化缘钵笑笑,小和尚嘴真够甜,把这一屋子的人都给哄笑了。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么小的年纪为何会成为和尚:“你是少林寺新进的和尚?”
“才不是呢,我在少林寺呆了四年了!”小和尚骄傲地说道,“我还有好多师弟呢!”
这小和尚真当是人小鬼大,叶长歌摸了摸他那光溜溜的脑袋,又是好心的掏出了一锭银子:“回答叔叔一个问题,这银子归你了!”
小和尚望着那一锭银子眼冒银光,也都快流银水了,频频点头,今儿个他运气真好,遇到大善人了:“施主,你说你说,不过你若是问我的爹爹娘亲是谁,那我也不晓得了,师傅只告诉我,他是在门口捡到我和哥哥的!”
叶长歌思索了下:“那少林寺可否有女施主前来?”
小和尚歪着脑袋,一手拿着化缘钵,一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冥思苦想:“好像没有耶!”随后笑着望着长歌手的银子,“施主,我回答你的问题了!”
叶长歌干笑了下,这小和尚怎么是个贪钱鬼呢,这么一想,让他想起那个决绝的女子,她也是那么的贪钱贪吃贪睡。仍记得她大闹喜堂的场景,烧嫁衣取暖的场景,还有最后那一刺,她……她们现在还好吗?
“施主?施主……”小和尚见叶长歌神色恍惚,唤了几声,他可不想现在走,这一锭银子他可要带着走,这样的话师傅他们又会表扬他了,表扬他的话,他又可以吃好吃的了,想着想着一阵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