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抱着杨明一路狂奔到山门,中途无数次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身后无尽的烈火开始燃烧,整个山寨都开始变的明亮,正因为是在一处奇特的山谷中,火焰反而烧不到外面,不然西川府牛首山一带,怕是整个都要受到波及。
“阿福先生!”包武率先看到两人,当看见杨明趴在阿福背上一动不动的时候,脸色变的越发不好。
“快跑!快跑!”阿福几乎没有停滞,直接一步飞跃到墙上,单手拉着雷垂跳到墙的那一边,又身旁许华和包武虽然有些懵,但是并没有质疑阿福的话,直接跟着跑了起来。
三个人就这样奔跑了将近半夜,直到快到罗凤城尸体那块才堪堪停下,绕是阿福这样的凝元武者,也跑了个全身麻痹,包武更是一下子摔倒在地,挣扎着坐了起来,许华那小子看起来倒还可以,躺在一边吐白沫了……
“停,停一下吧,再跑先把,自己跑死了。”包武开口说了一句,说完就憋着喉咙的呕吐感咳嗽几声。
阿福点了点头,放下杨明和雷垂,自己也直接躺倒在地上。
雷垂经过这一番闹腾,倒是清醒了过来,看起来似乎没有了在山寨那里的记忆,傻乎乎地看着眼前四个人。
“去,小子,去山下叫人来,找人过来,推车也行,背也行,我们走不了了。”阿福勉强起身,递出去一块三两的银子,给雷垂让他用作叫醒别人的补偿。
雷垂楞楞地点了点头,转身向山下跑去。
“呼……”阿福长出一口气,因为没有功法,自身真气并不怎么会运转,反而需要等待自己恢复,此时的他,比起其他两个人更累一些。
而此时的杨明,已经坠入梦中。
梦中的自己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人,看着眼前那所有东西混合在一起的世界。
无数的动物们扑在一起,共同做着各种方式的繁衍,而在动物聚集的一大块世界碎片之后,则有两只红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所有的一切。
杨明并不能看见那双红色的眼睛,只是能够感觉到,就该有那样一双眼睛在哪里,虽然自己没有看见。
当自己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眼睛似乎就到了别的地方,一直躲着自己的目光,一直在自己已知之外。
正当杨明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眼前所有的动物一起抬头看向杨明,紧接着它们全部扑了过来,在杨明身上撕咬,刨挖,杨明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却丝毫不能动弹。
……
“杨先生怎么样了?”包武看见打开门的阿福脸色有些憔悴,关怀地问道。
已经是十几日以后了,那天下了牛首山以后,阿福雇佣了一辆牛车带着杨明回到庆州,在陆家老店里休养,每天都有让庆州有名的医师来救治。
“还就是那样,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但就是醒不过来。”阿福叹了口气带着包武进了房间,只见床上的杨明时不时就会被血红色包裹,紧接着过一两个呼吸就又恢复原样,似乎是压抑不住自己的修为。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已经昏迷了,身上的功法还在自动运转,他那功法又跟别人的不一样,估计醒了以后得很惊讶。”阿福看看杨明,叹了口气。
源诀是依靠着气血与生命本源从体内提取真气,失去了内丹的杨明生命本源恢复并不比别人快多少,无意识地运用源诀后果也就是让他的体魄从筑基中期左右已经掉回了离识后期。
不过体内真气倒是越发浑厚,突破离识初期,也许就是这几天之内的事情。
“牛首山之后又派人去查看了,整个山寨里面,一具尸体也没有,无数房屋都被烧毁,在山贼头领黄胜屋子后面找到一块石台,上面有写文字,就是已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了。”包武接过来阿福倒的水,开口说了说牛首山的后续调查。
“我也不知道那天牛首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连怎么帮他都不知道。”阿福自嘲地笑笑。
包武犹豫了下,伸手拍了拍阿福的肩膀:“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
“嗯。”
……
另一边的浑天武馆之内,许华和雷垂几日来一直居住在这里,许华原本想过偷跑,只是担心杨明和雷垂二人不能恢复正常,只好停留在这里。
雷垂身体倒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整天无精打采的样子让人心头发烦。
许华此时正在飞快地锻炼自己的体魄,阿福从山上回来以后,似乎看出来自己想要修炼的意图,给了自己一百多两银票去购买一些药材吃食,同时让他自己去寻找进入武者之途的方法。
虽然许华对于阿福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非常有意见,但是看每天因为杨明重病不起而发愁的阿福脾气不是很好,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才不是因为怂……
许华边打出一拳,心里想着这些事情,浑天武馆几乎全军覆没,无数标注了穴位可以动弹的木人桩都没人再用了。
雷垂就无力地躺在一边,前几天有那些师兄们的家人来找事情,非要让浑天武馆赔一笔钱。
许华就觉得非常不得劲,明明官府已经赔了他们家属的钱,为什么还要找武馆要一份?虽然这钱他许华也拿不到,但是这不妨碍许华有意见。
可是雷垂并没有意见,雷垂任由一些老人,年轻女子,年轻男子抓着自己的头扔到门框上,许华实在按捺不住,直接走过来一棍豁到一片。
“要钱归要钱,要想打架的话,小爷陪你。”许华觉得当时的自己帅炸了。
之后雷垂就把武馆卖了,本身地皮是师父祖传的,找不到地契并不能卖给谁,武馆这房就算是卖给一群早就想在城里落户的人,还有一些不想要钱想要几间房屋的人。
今天下午,两人又要再搬回陆家老店了,因为这里,就要成为别人的地方了。
许华看看雷垂,满面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