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家里,在李瑜他们离开之后,小梦母亲就去了厨房做晚饭,没一会儿我饭就做好了,毕竟只有一个野菜。
晚饭没两下就吃好了,小梦和往常一样,规规矩矩的去厨房里把碗给洗了,出来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她娘居然还在外面坐着!
她很快压下了自己的忐忑,如往常一样,径直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她娘从凳子上起身,往卧房里走去,然后对着她语气不善的说道,“小梦,你给我过来。”
小梦的身子抖了抖,“娘…什么事儿啊?”
她已经深深地活在她娘带给她的恐惧里,杯弓蛇影实属平常。
她娘已经进去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对着外面尖声的说道,“叫你进来就进来,哪那么多废话。”
她爹从外面走过来,碰了碰她的手臂,在她耳侧开口,“进去吧!”
小梦深深地看了她爹一眼,她爹不为所动,她无奈地慢慢地低着头走进去。
小男孩从远处跑过来,把门推开探进一个脑袋,一脸高兴的对着他娘,说道,“娘,您可得好好帮我教训教训她。”
小梦咬了咬唇,“弟弟……”
她爹拍了拍小浩的肩膀,“小浩,快出去玩。”
小男孩把脑袋伸回来,摇摇头,很是正经的回道,“姐姐不在,我才不要一个人出去。”
男人无奈的笑笑,解释道,“我是叫你到家外面去玩,不是说要到远处去玩。”
笑容里充满了宠溺。
小男孩转头望了望外面,皱着眉,瘪着嘴,“家门口除了泥巴,还能有什么?”
男人叹了一口气,拉着小男孩的小手,“行行行,爹和你出去捉蛐蛐。”
别家的小孩玩的花样可多了,他家小孩倒好,玩的只有他姐姐。
小梦也要走了,他可怎么办呢。
小男孩点点头,一脸期待,“好,快走吧!”
男子在出门之前把卧房的门给紧紧地关上了。
小梦看到这个密闭的空间内,只有她和她娘,她不自觉的又瑟缩了一下,“娘…你找我什么事啊?”
女子从床上利落的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用食指指着小梦,厉声说道,“你给我跪下。”
小梦不带丝毫犹豫的,马上就跪了下来。
这跪这个动作,她已经习惯了。
女子低着头,眼睛凝视着下方,十分严肃的说道,“你说说你今天错在哪儿了?”
小梦低着头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抬头回道,“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干啊!”
女子一听,十分愤怒,一巴掌重重的打过去,“你还给我顶嘴?!”
小梦的头受到重力的打击,往旁边偏了偏。
等她的头稍微冷静了些,她又跪直了身子,说道,“不敢。”
女子看到小梦的脸渐渐变红了,她心里反而宽慰了不少。
她慢慢的转身,再次坐到了床上,不轻不重的开口,“你弟弟就是你弟弟,他才是你最亲的人。”
小梦小声答道,“我知道。”
女子却莫名其妙的,脾气又上来了,“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他的脸红了,而你的脸好生生的吗?”
毕竟在她眼里,小梦就不是一个人,只是多了一个工具而已。
这个工具可以是干活的工具,可以是照顾儿子的工具,可以是防老的工具,也可以是换钱的工具。
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如此周到的工具,为什么还要苦苦追寻儿子的身影?
小梦也是那种越挫越勇的性子,跪在地上反而给了她回答的勇气,“他们人多,我怕弟弟更加被欺负,我才让他收敛一点的。”
女子见她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冷冷的给她解释的,“对方人多,你就应该第一时间站在他面前,替他挡住这些伤害,而不该是劝他应该做什么,你清楚吗?”
小梦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是看见她母亲阴沉的脸,她实在是说不出来那么多话了,缺乏了解释的能力。
最后,不受控制的把辩驳的话变成了妥协,“我知道了。”
女子的脸总算是缓和了些,她也觉得小梦应该是把她的话给听进去了,“知道了,就起来吧。”
小孟在起身前再次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她的母亲,发现她的母亲脸色没有那么黑了。
“谢谢娘。”她才小声道了谢慢慢的起身。
起身过后,她本来想开口说出去了,结果她娘又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只见女子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小梦此生听到的最恶毒的话,“小梦啊,你年龄也不小了,娘拖人在山外面给你找了一户人家。”
小梦愣了愣,睁着大眼睛看着女子许久,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是什么意思。
原来,她照顾弟弟如此尽心尽力,也逃不过这个山里面的女子,应该有的,宿命。
她努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娘,我还想多陪陪您和爹,而且弟弟还小,他需要人照顾。”
女子摇摇头,说出了重点,丝毫不藏着掖着,“那户人家呀,答应了,你嫁过去,她就给五两的彩礼钱,有五两银子啊,爹娘也不用这么劳累了,你弟弟呀,有我们照顾,你就放心吧。”
小梦听了,趔趄了一下。
她可真值钱!小花才卖三两银子,她居然值五两!
哦,也不对,不能说卖,是嫁!
可是,她不想出去做姨太太,她也并不想出去。
她对弟弟事事迁就,就是想让他离不开她,让她可以一直留在山里,最好一辈子留在山里。
她适应不了外面的繁华。
她想了想,满含期待的说道,“我去城里做工挣钱吧!”
期待她母亲能够同意。
女子讽刺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十分嫌弃的眼神最终落在她脸上,“你去做工,一个月能有几钱银子,五两银子,这是你一辈子也挣不来的!”
说完,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女子开门就出去了,把房间留给了小梦。
小梦绝望的望了望这个房间,这不是她的,她的眼泪不属于这里,她疾步跑回自己的房间,紧紧的关上门。
她躲在被子里无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