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牙舞爪的这个上午在混乱中度过，等着保姆送来早餐时，我站在鱼缸旁看着里面的蓝波子和孔雀鱼，一小群一小群的在玻璃背后游走，我伸手向水面上勾了勾，身后的腾柯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巴掌打在了我的手臂上，“别动我的鱼！”
我缩了缩手，假装老实的站在一边，这时，腾尚珈的房门终于被推开，他似乎昨晚熬夜很久，拖着还未苏醒的身子走到大厅，发型七扭八歪，眼睛肿的都睁不开了！
我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笑，就随手在餐桌上抓了一杯咖啡，递到他面前：“诺！去去水肿！睡美人！”
腾尚珈揉了揉眼，用力睁开，笑眼嘻嘻，右手很随意的抚了抚我的额头，接过咖啡，“谢了！”
我有点不适，因为他这无厘头的举动，会不会太过热情了？
可更没想到的是腾柯那个奇葩，突然一拳打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我以为他抽疯，回头，他就不客气的责怪我：“你拿的是我的咖啡！”
呵呵，洁癖精就是洁癖精！
我点头哈腰，“再给你倒一杯不就得了！”
腾尚珈站在一边，一口闷掉只加了半勺糖的苦黑，笑了笑，“我还以为我摸她脑袋，你吃醋了呢！”
霎时，屋子里的气氛就凝重了，除了身后一个人忙碌的保姆，我们三人都不自觉的清了清嗓，然后各做各的事！
等着餐盘摆齐，我们三人都入了座，这样的清晨的确让我放不开，毕竟环境是陌生的，周围的人也是陌生的！而更陌生的，是手边的刀和叉！
我刚想开口问问有没有筷子，腾尚珈就先了我一步：“哥！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刚出狱的次子吗？监狱里可从来不提供刀叉的，享受不了！”
话落，身边的气氛再次凝重了，什么叫次子？这意味深长的两个字，会不会信息含量太大了？
腾柯抬眸看了看，接着递给保姆一个眼色，保姆这才从碗柜里翻找筷子，我急忙补充：“给我也带一双！我也不习惯……”
用餐到一半，腾柯的盘中剩了三分之一的起司，他用餐巾摸了摸嘴角，语气直接对向腾尚珈，“你回来有做打算吗？在监狱里荒废的这五年，你……”
“你说错了，是六年，我十九岁那年入狱的，你忘了……”
腾尚珈的话赶的及时，可却着实在无形中给了腾柯一巴掌，又响又疼！我不能理解，既然是亲兄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口误，甚至是这样的交谈气氛……
腾柯忍着没发火，继续道：“有打算吗？想工作，还是进修？”
腾尚珈很无谓的笑了笑，就好像腾柯说的这些都是废话，还不及给他点零用钱来的实在！
“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吗？为了那点子虚乌有的东西，活的像个鬼一样？认识我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还是在你给我的第三个未来计划里，再把我送进监狱？”
耳边，腾柯的刀叉恍然落地，伴随着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清脆，我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顿早餐，就将两人的关系推向了危及生命的悬崖，稍不留神，就失了脚！
“所以我们在赎罪，如果你能接受。”腾柯的声音越说越没底，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在谁的面前没了士气。
“你们？你还的起吗？”倏然，腾尚珈起身离开了饭桌，他抓了抓并未打理的发丝，晃着身走回了房间。
而饭桌上，我和腾柯成了两具化石，他不动，我不敢动。
我默默放下筷子，打算逃离这片火药区，屁股刚离开椅子，他就叫住了我，“你呢？今天有什么打算？如果需要车……”
我急忙将双手摆在身前，“不用！我自己可以走！我今天去找袁子行，然后去他公司探探底，我一定会尽快把答应你的事落实！你放心……”
默了默，他直接将手里的叉子摔到了一旁，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难道我又做错了吗？明明没有麻烦他，他还这么不解风情……我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