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启心中大凛,刚才他早把神念全部放出,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而现在,密室之中,竟然响起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怎让他不心中骇然?又如何让他保持镇定呢?
只见他狂咽数口吐沫,全身更是颤抖不止,但满是冷汗的手掌却下意识地放在腰间的储物袋之上。
“晚辈在他处,不知如何触碰某禁制阵法,不得已才传送到了此处。晚辈无意打扰前辈清修,还望前辈饶恕晚辈的无心之失。”项启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如此说道。
聊聊数句,项启就把自己来此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个明白,并且摆低自己的姿态,以便提高自己在这陌生修士心目中的印象,想必,即使对方是一个嗜杀狂魔,也不会立即杀掉自己吧。只要不被立即抹杀,就有存活下去的希望。
想到此处的项启,又着实佩服了自己一通,关键时刻的一些小计谋与小策略,很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哈哈!”项启话音刚落,密室之中就被一声爽朗的笑声充满了。
“不是你触碰了禁制阵法,而是我故意把你传送而来的。”良久之后,笑声这才停止,那个苍老的声音又起。
不过听闻此言的项启,那颗稍安的悸动心灵再一次砰砰乱跳起来,主动传自己来此?不会很久没吃到血食,馋嘴了吧?反正绝对不是一个人待寂寞了,找自己闲聊天的!
“我竟然是被前辈传送而来的?”心中惊恐万分的项启,硬着头皮问道。
“一个小把戏而已,不说也罢。不过,你对我是谁,不感兴趣么?”密室中的那个苍老声音再一次响起。
“不感兴趣!除非前辈现身一见。”此时的项启,心中已经隐约明白,自己口中的这位前辈,一时半刻倒不会灭杀自己,明白这个,项启心中镇定了许多,脸色也恢复成正常颜色。而听到此人有些戏谑的话语后,脸上闪过一丝寒意,冷冷地说道。
“哈哈,你这小鬼,很对我的脾性。”这苍老声音刚落,只见项启身前丈许位置,黄光一敛后,现出一个面容微黄的佝偻身影。
项启上下打量了这佝偻身影一眼,只见他身穿灰色道袍,除了不时射出精光的双眼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透着刺骨寒意,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仿佛出现在项启面前的,仅是一个影子而已。
“晚辈拜见前辈。”项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和慌张,冲着佝偻身影拱了一拱手,颤声说道。
“这些俗套就免了。不过,即使你跪下拜我一拜,我也是受得起的。”佝偻老者摆了摆手,大有深意地看了项启一眼,如此说道。
“弟子见过师祖。”听到这话,项启哪里还不明白,这位前辈肯定与幻剑宗有着莫大关联,说不定,还是自己的某一位老祖呢。于是,只听到“噗通”一声,项启跪倒在地,冲着佝偻老者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你小子倒聪颖地很。三言两语,就猜出我的身份来了。没错,我就是你们幻剑宗开派祖师爷,常清老祖。”这佝偻身影看着项启,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对项启“孺子可教”的嘉许模样。
“什么?!常清老祖,您不是死了么!”这时,项启早已起身,而听到此人的名讳后,下巴差点被惊掉。
“谁告诉你我死了!肯定是那个一正了,此子年青之时,最是不学无术了。而老了,又学会信口开河了。而如今,又把我的传承,搞得衰弱至极,真是气煞我也!”听到项启此言,佝偻老者气不打一处来,而提到一正真人之时,更是吹鼻子瞪眼睛,破口大骂起来,把一团团无名火都撒在了一正真人身上。
“您认识一正掌门?”佝偻老者话语之中,流露出一副对一正真人很是了解的样子,项启待他怒气稍消之后,用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我自然知道他,幻剑宗,又有哪一个我不知道呢!”佝偻老者“哼”了一声,眼睛一瞪,很是自负地说道。
“前辈把弟子传送到此处,有什么吩咐么?”项启眼珠咕噜噜转了数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吩咐倒没有。我只是看到你凭一己之力,杀死了那些盗宝者,为我长了脸,一时兴起,就把你传送过来了。反正,几千年没有和他人说过话了,我也苦闷地很,正好找你陪我聊上一聊。”佝偻老者轻描淡写地说道。
“前辈法力通玄,想必一个小小的幻剑秘境困不住前辈吧,前辈为什么不出去,而偏偏要待在此处呢?”听到佝偻老者如此说,项启心中一阵得意,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心中又是一阵惊悸,有些慌乱地说道。
“你个小鬼倒精明地很,你如是说,是害怕我把你长留在此吧。”佝偻老者大有深意地看了项启一眼,笑眯眯地说道。
项启见自己的心思完全被佝偻老者说中,心中暗骂了一声老滑头,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不是心中骂我老滑头了?”佝偻老者脸色一正,瞪了项启一眼后,说道。
“弟子不知天高地厚,还请老祖饶命!”项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起来。
“谁说我要你的命了!你叫我老滑头,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惩罚你!快起来,好久没人喊我老滑头了,真是太高兴了!”佝偻老者兴高采烈地说着,冲着项启轻轻一拂。
项启只觉得一股无形之力卷住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把他拉了起来。
项启诚惶诚恐地看了佝偻老者一眼,见他脸上绽放的如同孩童一般的笑容,知道他此言非虚,长舒了一口气后,心中也平静了许多。
“多谢老祖不责罚之恩!”只见他很是难为情地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说道。
“这些俗礼就免了。”佝偻老者摆了摆手,在说了这么几句后,冷笑两声,接着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个阴冷昏暗、毫无人气的地方么,还不是他让我待在此处,守住他的传承!”
项启见佝偻老者一副没有好气的样子,战战兢兢地,并没有多问什么。
佝偻老者看似不经意地盯着项启看了片刻后,嘴中轻“咦”了一声,脸上则是一副惊讶狂喜的夸张模样:
“没想到你小子年纪轻轻,竟然尝过了鱼水之欢!本老祖我,像你这么大年纪时,还是一个情窦未开的懵懂少年呢。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