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以前刘禅的大小事务,皆是由诸葛亮一手安排,诸葛亮将事必躬亲演绎到了淋漓尽致,也就是近两年,诸葛亮年近五十,身体精力大不如前,加上一门心思放在北伐大计上,才对刘禅有所疏忽,如若不然,每日必进宫教授刘禅文学、韬略。
只是原本的刘禅才疏,根本无法消化诸葛亮之万一,不然以诸葛亮为师,哪怕只学个诸葛亮的一二分本事,也能够在这帝王之位上站稳脚跟,不至于诸葛亮死后,蜀汉在曹魏高压下,苟延残喘,最后落得个此间乐不思蜀的典故。
诸葛亮这个事必躬亲的习惯也让刘禅极为无奈,自己的大小事情,最迟第二日,必会传至丞相耳中,引来诸葛亮责备。
自登基以来,刘禅战战兢兢,哪怕心里多有责备,也不敢说出一丝不适来,亦不敢在宫中偷偷发展势力。
这一点,自从刘镡穿越至今就已看的明白,偌大皇宫,竟没有一个太监,一个宫女,一个侍卫刻意讨好过他。
为什么?
是因为这些太监宫女侍卫知道,在这皇宫,甚至蜀汉全境,不是皇帝说了算,是丞相。既然不是你皇帝,我何必要费劲心思去讨好,去巴结呢?很浅显的道理,还不如传递个有用的消息于丞相来的实在。
故刘镡也明白,自己做事要有个度,一旦超过这个度,一定会遭到反噬。
因此,他需要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待天下人明白之时,自己已经成长到足以和各方势力抗衡。
不然的话,以他了解历史走向,甚至清楚诸葛亮北伐当中几个关键的战斗节点,然后自己告诉诸葛亮,定能在以后的北伐当中扭转乾坤,但他不能这么做。
因此,尽管这时他真的想要将院中刺客的尸体送与梁王,送与太后,然后不论此事是否真于梁王有关,皆杀之。历史上因为谋逆大罪杀兄弑弟的事还少见吗?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于是他起身,走至厅外,大叫道,“来人!”
一种宫女侍卫进来跪下了,丞相尚书令刚刚离开,离开之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陛下,戴罪立功。
刘镡点了两个侍卫道,“将刺客的尸体,剁成肉泥喂狗!”
两个侍卫跪着对望一眼,领命抬出了刺客的尸体!
皇后问道,“陛下,刺客一死,何必多此一举?”
刘镡微微眯着眼睛道,“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朕已经不是那曾经的阿斗!朕从地狱来!”
三人对望一眼,心里翻起一股寒意,这皇帝真的是变了!
用过晚膳,皇后李氏纷纷告辞,刘镡知道,她们这是在告诉自己,今夜又王氏侍寝。
不过刘镡提出了反对,一来经历刺客事件后,他的内心极度不安,她需要皇后的武力为他护驾。且其内心确实孤独,需要有人说说话,因此道,“你三人在这里寻个房间,都别回去了,陪朕聊聊天,喝喝酒!”
慢慢长夜,古人的生活确实无聊。
“诺!”便各自吩咐自己的侍女去收拾了。
入夜,点着灯烛,刘镡坐在榻里,榻上置一小桌,小桌上放着一酒壶,四只玉杯。
从皇后三人的口中得知,酒壶叫觚,玉杯被称玉樽。
皇后三人围桌而坐,王氏端起觚,将其中之酒倒至三只玉樽中,同时一股酒香飘出。
刘镡感受入鼻酒香,与其说是酒香,还不如说是麦香,和前世啤酒的味道差不多。
皇后端起玉樽道,“陛下,臣妾三人敬陛下一樽!”
刘镡端起玉樽,接着烛光,望着樽中黄色,略带浑浊的酒道,“同饮!”
入口的确与前世的啤酒差不多,但不论口感还是其他,都差的多了,甚至还有一股轻微的麦腐味。
就这样的酒,能被送进皇宫,足可见这个时期的酒文化,确实不高。
但刘镡知道,酒自从有粮食以来就有,而且被人尊崇。如果自己能够将酒改良的话,在这个世界一定能够卖上好价钱,而且前世好多穿越小说中都是这么写的,自己确实可以借鉴。
嗯,可以试试,如果真的做出来了,就可以向外出售了。自己也却钱啊,内库金银已有四分之三捐了出去,现在只剩黄金二十多两,白银两百多两,现在看似钱财无用,但以后无论自己招收侍卫还是做些其他事来,都远远不够。
不论在任何时候,钱都是好东西!刘镡如是想着。
“陛下,您在想什么呢?”皇后问道。
刘镡道,“朕在想,改日去看望太后,该送些什么好呢?”
皇后道,“送些丝绸,要不布匹也行!太后应该会喜欢的。”
王氏接口道,“送些金银吧,太后母家一干用度,其实都是太后在接济的!”
刘镡摇摇头道,“可是这些朕都舍不得,干嘛要送给太后,宫里用度,朝中一直都有安排,且按时发放的,说实话,朕也缺钱啊。这几日,你们几个朕都没有赏过任何东西呢!”
刘镡说的是实话,自己要出宫,就必须有钱。
太后,对于他这个穿越之人,毫无感情可言,而且梁王还明显对自己有诡,干嘛要去讨好她?
王氏道,“陛下缺钱给臣妾说啊,臣妾让父亲送来就是了!”
刘镡怔了怔笑道,“倒是忘了我还有个有钱的岳父呢!不过老是让你母家送钱也不是个事情,让人笑话。”
王氏摇了摇头,道,“臣妾的,就是陛下的!”
“你母家的钱,朕是不会要的,不过朕过些日子,的确要去见见你父亲。”
王氏见刘镡没有再说,也不多问,当下喜道,“陛下肯光临臣妾母家,臣妾母家上下,定扫榻以待!”
刘镡举起玉樽,再次与三人喝了樽酒道,“你们谁善作画?”
皇后摇了摇头,王氏也是如此,只有李氏弱弱道,“陛下,臣妾倒是可以写画一番,就是技艺不佳,难登大雅!”
刘镡大喜,道,“不用画的多么好,能够画出来就行!这样吧,明日你替朕画一副猛虎下山扑狼图!”
李氏眼角微斜,应该是在脑中构思,良久李氏点头道,“陛下,臣虽然没有见过真的老虎和狼,但也看过其画卷,臣妾能够画出!”
刘镡点点头道,“虎有一只,狼有两只,其一大,另一小,明白了吗?”
李氏望了望刘镡,问道,“陛下,此图画不得,更不应该送于太后啊!”
刘镡道,“无妨,朕料想太后饱经风霜,应该明得其中道理!”
“陛下,你们在说什么啊?还有姐姐,画个画,怎么就画不得了?”王氏不解道。
皇后此刻也瞧出了些门道,再次将酒斟满,道,“妹妹,问那么多干嘛?咱再敬陛下一樽!”
刘镡一边喝着酒,一边在脑中思索着酿酒的方法。
一时间,夜已深,虽然此酒度数低,但依旧能喝醉人,略有醉意的皇后与李氏再做告辞,去已经收拾好的房间中睡去了!留王氏侍寝。
只是皇后在临走之时,偷偷悄悄在刘镡耳边道,“陛下,臣妾估摸着,明后两天,那衣物就能做好!”
刘镡眼睛发亮,这时皇后已经随着李氏出了厅堂。
无奈,他只能和王氏,一夜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