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彻一听陛下的话,几乎不曾吓出一身冷汗,现在易阳王正虎视眈眈,朝中也没有可靠的大臣托付,陛下怎么能够离开大梁,这不是黑对方可乘之机吗?
哪怕这些都不是问题,陛下要离宫,必然是微服暗中出巡,不可能带太多的兵马,那凤都郡路遥,偏僻,万一遇到了刺客怎么办?
元彻慌忙劝阻,“陛下,万万不可,去凤都郡一来一回,要耽搁一月有余,朝中不稳,怎么能没有陛下坐镇?”
陌泓庆也知道,他此刻当然不宜离京,可想到君沐凡对南宫池,那是仰慕钦佩,而那南宫又知道他是个姑娘,能看的出来,他对君沐凡有那么一点意思,这么多天了,两个相互有意思的人,每日朝夕相处,不出事才怪,想到这儿,他一刻也坐不住,恨不得立马飞过去。
他离开,江山会不会出事,那是个未知数,可君沐凡和南宫池两人,年轻男女,出事的可能性还大一些,如果真是那样,他这一辈子都都别想安生了。
“陛下,君沐凡人是贪玩了些,但做事有分寸,定不辱使命,更何况还有一个智囊南宫池呢,所以你不要太担心。”元彻到现在,都没有劝解到正点子上。
陌泓庆眉心深锁,就是因为有南宫池在,他才更担心,这俩人不会私奔了吧?不行,他不去探个究竟,这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摆摆手,让元彻先回去,他要好好想一想。
自从知道君沐凡二人一起离开,陌泓庆内心是相当纠结煎熬,在金銮殿,听不懂大臣在说什么,在御书房,批阅不下去奏折,在寝宫,怎么也睡不着,哪怕去御花园散心,也时不时的发呆,几次被石子崴到脚。
整个承乾宫的宫女太监,都发现了陛下的变化,整日魂不守舍,坐卧不安的,不,他不能坐宫里等,定要想个万全之策,离开大梁去找他。
这日,陌泓庆下了朝,没有直接回承乾宫,而是去了,玉贵妃的永乐殿。
示意宫女太监,不要声张,陌泓庆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玉贵妃背对着门外,正在斗笼子里的一只鹦鹉,语气落寞的说,“本宫就如你一般,每日待在笼子里,虚度年华,不,还不如你,你吃饱了就没有烦恼,而本宫却不一样。”
想她进宫三年了,本想着与陛下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如今才知道,是想多了,陛下后宫并不充裕,可他竟冷口冷心的,不多看谁一眼。
她刘玉宁,美貌倾城,难道只能在宫里,等着容颜慢慢老去。
她倦意淡淡的,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眼睛被人捂住,玉贵妃愣住了,在这后宫中,谁这么大胆,敢这么轻狂的与她玩笑。
“你是谁?”玉贵妃有些疑惑,语气带着薄怒。
身后传来清淡的笑声,“这后宫中,除了朕,谁还敢捂爱妃的眼睛。”
陌泓庆说完松开手,玉贵妃慌忙转过身,神情是惊喜,和不可思议,惊慌跪下,却被陌泓庆一把托住。
“爱妃免礼。”陌泓庆的神情,从没有过的和颜悦色,看玉贵妃怔愣,他又笑了笑,“怎么,看到朕,你变傻了?”
他竟然这么和颜悦色的与自己说话,玉贵妃眼圈泛红,“不是,臣妾见到陛下,高兴傻了。”
陌泓庆扶她坐下,自己坐她旁边,并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之中,“玉儿,这是怪罪朕吗?”
“臣妾不敢。”玉贵妃,忙整理了情绪,是啊,陛下好不容易来一次,她怎么能扫兴。
陌泓庆朝着殿外,喊了一声郭秉政,片刻郭秉政托着一个锦盒,恭恭敬敬的走进来,把锦盒递给陛下,他又退了出去。
陌泓庆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在玉贵妃手上,脸上带着歉意说,“玉儿怪朕,也是应该的,每日国事繁忙,朕心力交瘁,以至于冷落了你,是朕的错,这颗夜明珠,是楚国进献的宝物,朕送给你算是赔罪。”
他态度诚恳,语气柔和,玉贵妃心头一热,竟然泪水盈眶,泣不成声。
“呦呦呦,这怎么哭了,朕做错了什么了吗?”陌泓庆忙用帕子为她。擦眼泪。
玉贵妃含泪而笑,“臣妾是高兴的。”
陌泓庆拧着眉头,“那朕以后,还不敢来了,一来玉儿就哭,朕岂不罪大恶极了?”
“陛下。”玉贵妃脸一红,扭捏起来。
当天中午,陌泓庆留在了永乐殿用了午膳,晚膳也留在了这儿。
玉贵妃欣喜若狂,以为今晚能够和陛下成鱼水之欢,可惜,晚上太高兴,两杯酒而已,陛下竟然醉的不省人事,一直到第二天早朝,才喊起来。
但是从这一晚开始,宫里就传开了,陛下对玉贵妃温柔体贴,夜里还留宿在永乐殿。
更令人意外的事,之前陛下一直看刘太尉不顺眼,而这几天,每日下朝,陛下都把刘太尉和元彻,喊到龙泉殿,并让侍卫,把门把守的严严实实的,像是在密谋什么大事。
只有刘太尉知道,陛下是和他谈诗品茶,可说出去谁信啊,陛下又没有病。
所有的人,都在暗中议论,这刘家父女,俨然成了陛下眼前的红人,是啊,陛下得势,那玉贵妃定是皇后,刘太尉就成了国丈,帮苏太后,能有什么好处。
想刘太尉的儿子,因杜丞相儿子的原因,入了大狱,他求苏太后多少次,也没能保住儿子的性命,说好的第二天释放,可头天晚上,竟然被人毒死在牢中,所以和太后,杜丞相决裂,是意料之中的事,那肯定要为自己重新找个靠山了。
众人都这么认为,要不,怎么就,他们父女俩,突然受陛下青睐了。
这日的早朝后,郭秉政用尖锐的嗓子说,“退朝!”
众大臣们,有规律的依此退出,陌泓庆浑厚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刘太尉,留步,朕有些事,想与你商讨,随朕去龙泉殿!”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刘太尉用袖子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