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还从书房搜到别的东西了么?”程韵察觉到信息量太少,有些焦急的问道。
顾予笙点点头:“除了和海大富的书信,桌案上还有一封和人牙子的书信。信上说,让人牙子后日带人来府里,李剑要挑二十名家丁,如果被看上,可以携家眷一同入府。”
顾延霍皱着眉,顾予笙则道:“那信的位置过于显眼,如果被拿走他们也会很快发现,我怕打草惊蛇,就没动它。”
男人点点头,肯定道:“你做的是对的。”
顾予笙问道:“但是我想不明白,李剑为什么要这么多家丁?顾府每年也会添家丁,但是每次只会是一两人。除非是府里的下人做了错事,被主家一齐罚没了,才会急着补人。”
顾延霍想了一下缓缓道:“之前容昭去海丰庄问了佃户,发现海大富隐瞒佃户不报,而这些被隐瞒的佃户的身契都捏在海大富手里。”
顾予笙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人牙子将人卖给海大富做家丁,结果海大富却让这些人做了佃户该做的事,还不给他们应有的报酬。”
男人点头,程苏连忙恭维道:“五姑娘聪明伶俐,竟是一猜就中。”
顾予笙摇头道:“因为我在书房还发现了一份名单,人数不少,但是很多名字都被划掉了,我觉得那些被划掉名字的人是出了事的。”
“暂定是这样。但是我们仍旧猜不到这些人发生了什么。”
“被杀人灭口了。”顾予笙的小脸皱了皱,又拍了拍自己刚刚躲过的箱子,开口道,“这个箱子应该是用来装尸体的,里面有血迹,已经干的看不出来了,角落里还有些稻壳,应该是佃户身上不小心粘到的。还有一些白色粉末,我不知道是什么。”
顾延霍伸手攥住了小丫头的柔夷,又在手里捏了两下,软软的,柔若无骨。可是这丫头明显不像表面上那样柔弱,她带给他的惊喜越来越多,简直就是宝藏。
他越来越舍不得放开她了。
顾予笙被这厚脸皮的登徒子牵的一颤,不明所以的看向他:“顾延霍,你这是几个意思?”
程苏和程韵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顾五姑娘,居然敢直呼将军大名。
见鬼的是,男人完全没有计较,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宠溺的说道:“碰见什么不确定的东西,不要碰,留给我。”
“万一是毒也留给你?”顾予笙挑眉看他,一副挑衅的样子。
顾延霍被小丫头这幅样子激的简直要血气上涌,攥着那双手,又反复捏了几下,笑道:“嗯,都留给我。只要是危险的,你都不要碰,我替你担着。”
顾予笙一愣,她好像越发接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了。顾延霍到底在想什么,一方面不承认是自己的兄长,一面又…
脑海里旖旎的氛围瞬间破灭,顾予笙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甩开顾延霍的大掌,转身去开那个箱子。
一旁的程韵也连忙帮忙。
“想起什么了?”顾延霍看着动作的顾予笙问道。
“那个白色粉末!”
箱子很大,又高又深,顾予笙几乎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却还没能够到。
顾延霍伸了大掌环住顾予笙的腰,略使了力便将人带回了自己怀里。背靠着温热的胸膛,顾予笙有些急:“顾延霍,那个粉末…”
“我刚刚同你说了什么?”男人的脸一本正经。
他得板板她的毛病,总是这么冲在前面,早晚要出事的,他护都来不及。
“有危险留给你。不要自己碰。”顾予笙叹了口气,男人禁锢在自己腰间的大掌很紧,自己就算想动也动不了。
“嗯,所以呢。”
小姑娘指了指角落里混在干涸血迹里的白点点,朝男人撒娇道:“哥哥,那个粉末很重要。”
这声哥哥过于受用了,像是打了鸡血。
顾延霍放开小丫头的细腰,伸出手指去蹭了那粉末。那些白色已经略微有些结晶了,顾延霍将手指举到鼻尖,但是闻到的都是浓重血腥味和一股子陈年腐尸的臭味。
顾予笙自认对气味敏感,连忙踮着脚去够顾延霍的手指,男人无奈,只好把手伸到她面前。
顾予笙用力嗅了嗅,除了血腥味,什么都闻不见,不是被血腥味盖住了。因为就算盖住了,凭她的嗅觉离得这么近也是能闻出来的,但是没有味道,说明无味。
似乎是看出小丫头也闻不出什么,顾延霍捏了捏手指,刚要凑近嘴巴,就被顾予笙一把拉住了胳膊。
小丫头被他这一行为吓得脸都白了,话说的都有些急躁:“你你你,你这是疯了呀,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小孩子么?万一真的有危险怎么办。”
顾延霍笑:“不是小孩子了。二十五了,该娶妻了。”
程苏程韵偷偷捂嘴笑,原来他们的将军这么无赖,逮到机会就要调戏小姑娘。
顾予笙涨红了一张脸,没接他这个茬,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在顾延霍的手指上反复蹭了蹭。
银针并没有变化,顾予笙眉头一皱,顾延霍道:“没有毒。”
程韵适时的插嘴:“许多慢性毒,银针是测不出来的。”
顾予笙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根银针,比刚刚那根略粗一些,头部似乎还有一些沟壑。
银针暴露在空气中没多久就变得乌黑发亮,顾予笙取了手绢将银针擦拭干净放回怀里:“这个是师父走之前留给我的,专门用来测一些慢性毒。比之前的毒针好用很多。”
“慢性毒?”
“对,慢性毒。”顾予笙道,“而且我猜这应该是海大富和李剑勾结的利益来源。”
“五姑娘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有了猜想,但是还需要证实。”顾予笙看向顾延霍,恳求的道,“如果可以,我们必须再去海丰庄看一眼!如果真的如我所想,那么这个利益真的是暴利。”
顾延霍没有回话,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顾予笙能老实待在牢里的。
“顾延霍!”
“…”
“大哥!”
“…”
“延霍!”
顾延霍吸气,叹气:“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