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在,哪里都冷冷清清,井小田心头不免怅然。≯八≯一中文≯ w﹤ww.
此时,天光已暗,长夜漫漫,往事如烟,如豆的灯火飘忽摇曳。
井小田正打算用清茶书卷来打这凄然寂寥的夜晚,突然听到窗子微微一响。
她很是警觉地闪身躲到墙角,就听一个嘲讽的声音传来:
“反应这么慢,若是有刺客,早死了多少次了!”
赵丹来了!井小田心里莫名地一喜,立刻飞扑到赵丹身边。
赵丹一见当即十分配合地敞开怀抱紧紧地把井小田搂在怀里。
井小田心头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泪水,滔滔不绝。
蜷在赵丹温暖的怀抱里,满腹委屈的井小田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这是世界上唯一一处,可以让她卸下铠甲,流露软弱的地方。
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甩掉所有虚伪,坦诚面对的人!
赵丹听着井小田哭得气噎嗓堵,心里也十分难过。
不过,他并未劝阻,只是紧紧地拥着井小田,任由她的鼻涕眼泪,将胸前的衣衫浸湿。
这世界是那么荒凉,两个小小的人儿,不得不相拥取暖,彼此慰藉,相互鼓励,才能顽强地走下去。
哭了许久,井小田才慢慢止住悲声,眼睛虽然肿了,心头却轻松许多。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赵丹身上的衣服,鼻音浓重地说道:“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
“不止是眼泪好不好,我还注意到你往上面抹鼻涕了!”赵丹故意恶心井小田。
“那怎么办,天亮去买几套赔给你好了。”井小田没好气地说道。
“哟,紫阳领主肯出钱给我买衣服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情”
“我得亲自跟着,到最好的店,挑最贵的衣服!绝不能放过你!”
赵丹像是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开心地说道。
他的样子逗得井小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
“瞧你。好像真缺那么点儿钱似的,还摆出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
赵丹也不示弱,当即嘲笑道:
“瞧你,又哭又笑。弄得跟个傻瓜似的。”
“不对,你就是一根筋的傻瓜。”
“我是不缺衣服,但是,我却没有你给我买的衣服,一件也没有!”
“所以。明天,我一定要买很多,全部由你掏钱!”
赵丹连撒娇也弄出个斩钉截铁的样子,也真是让人无语。
井小田心里微微一动,脱口而出的话,却完全煞了风景:
“听说,你已经和天月公主结婚了?”
赵丹的神情黯淡下来,垂了垂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屋子里一阵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赵丹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端起井小田的茶杯,很自然地喝了起来。
左右环顾了一下,突然问道:
“吴错呢!又跑哪去了,他不在这保护你,这要是来了坏人怎么办!”
井小田还没从刚刚的情形中缓过神来,嗯嗯啊啊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让他走了,他又不是我的奴隶,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神出鬼没的跟在我身边,感觉也不太方便。”
井小田现在撒起谎来,也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的。
赵丹看起来像是信以为真。顺口应道:
“也是啊,那我就找两个女的过来好了。现在环境这么复杂,没有人保护你,我可不放心。”
这时井小田才想起来问道:“你怎么突然到锦安城来了?”
赵丹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道:“来灭钱家满门。”
井小田听了不由一怔:“是锦安富那个钱家?”
“嗯。”赵丹试图淡化这件事情,杀人与被杀。对他来说,都已经司空见惯,但毕竟井小田不喜欢这些事情。
“是海天一的主意?可是为什么呀,他不是很爱卓尔吗?他不是还让钱子安掌管巴林部吗?”
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井小田,早已把皇家出手灭人一族这种事,看得通透了。
赵丹只不过是一个为求自保的执行者,她不会再责备赵丹了。
井小田如此问,倒让赵丹感到有些意外。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井小田,慢慢开口道:
“你这次,居然没有骂我滥杀无辜,做帮凶走狗什么的,真让我不适应呢!”
“难不成,二姐升级了,进化成了大姐大!”
井小田白了赵丹一眼:“问你正事呢,还在耍贫。”
“你没现吗,我就在你面前贫,大概是想获得你的一丝青睐吧,你不喜欢吗?那我可以改的。”
赵丹还在耍贫嘴,井小田坐在椅子上,绷住脸,一声不吭。
赵丹一见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答道:“井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据我分析啊,当初海天一杀死卓尔的时候,就已经……”
赵丹这话一出口,井小田不由得啊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赵丹,压低声音问道:“卓尔真是海天一杀的?”
“嗨,瞧我这张嘴,一到你面前就没个把门的!”赵丹说着,故意用手在嘴巴上搧了两下。
“我就说嘛,以天骄公主的本事,在没有内应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在戒备森严的王宫里,动得了卓尔!果然被我猜中了。”
井小田说着,感慨万端地摇了摇头。
赵丹却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帝王向来存有虎狼之心,儿女之情,对他们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
“我也是后来才看明白,他把钱子安调到巴林部,就已经为杀他做好了铺垫了。”
“为什么这么说?”井小田追问道。
赵丹现,一向迷迷糊糊、只想着闷头赚钱,过小日子的井小田,不知不觉间竟然开始对权谋感兴趣了。
这让他有些惊喜。
更加耐心地说道:“你想啊,钱家是锦安城的富,可是,这锦安是北垣国的地盘,海天一就算是手再长,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伸到这里。”
“所以,他才把钱子安弄到自己的手下来当官,到时候,要杀要剐不就全由他说了算吗?”
井小田恍然大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果然有道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