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第一高手
白马上的乘客沉默不语,那少年却抢着道:‘哪两个人?‘祁昆吾叹气道:‘一个是远在塞外的司徒山庄的庄主,曾经与天下第一剑的云家寨的云太极齐名的司徒超,可惜他年事已高,已经十几年不在江湖出现了,怕是不可能再出手了,就是出手,也不一定必有胜算。另一个人却一定能够出手,而且只要他出手,就必操胜券。‘祁昆吾谈到这个人的名字时,眼睛里已经闪出了兴奋的光芒。
他继续道:‘放眼天下,只有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这个人就是昔年天下第一剑云太极的儿子云飞扬。近年来败在他剑下的江湖高手多如天上繁星,据说此人的剑术虽然出自云家,但实已身兼云家和司徒山庄两家的剑法于一身,而且他的剑法似乎已经超过了当年云太极许多。‘祁昆吾叹着气:‘只是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如果他不想露面,却又有谁能够找得到?所以也没有人对他报太大的希望,只盼他自己能够听到这个消息,站出来与这个人一战,拯救这已腥风血雨的江湖。‘
白马上的乘客道:‘你们来到这里自己活埋自己,是因为你们也接到了插翅令,也因为你们不想你们的家人受到连累?‘祁昆吾道:‘不错,如果我们不死,我们的家人就会一个也活不了。所以我们才甘愿就死。死一个能够救得全家的性命,必竟还是有的赚的。‘他看着白马上的乘客道:‘因为插翅令上没有规定我们在什么时间死,所以我才敢和你说这些,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希望你能够遵守诺言,尽早离开吧,否则因此惹来杀身之祸就犯不上了。‘
白马上的乘客道:‘我不会走的。‘祁昆吾的表情立时僵在了脸上,他气的胸脯乱颤,手都在颤抖,道:‘看你仪表堂堂的样子,应该是个重信用的人,可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失信于一个就要死了的老人,你……。‘白马上的乘客摇摇头,道:‘我不是想失信于你,而是想让老镖头活下来,因为这件事碰巧让我赶上了,你们就不用死了。‘他看着众人迷惑不解的目光,一字字的道:‘因为我就是你们说的云飞扬。‘他的话一落,树下的人同时‘啊‘的一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讶,就是不信。祁昆吾声音有些异样,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的道:‘你?你说你是云飞扬?‘白马上的乘客目光如炬,在斗笠下闪过,道:‘你不信?‘祁昆吾摇摇头,又拚命的点了点头。
他就是不想相信,心里却实在盼望这人说的是真的。能够活下来,必竟比死要好。何况,能够见到剑法纵横天下的云飞扬,岂不也是每个江湖中人的梦想。
白马上的乘客忽然将头上的大斗笠摘了下来,斗笠一摘下来,一股迫人的气势立即弥漫开来。在这股气势下任何人都会忽然感到自己一下子变得渺小起来,这股气势中带着一丝神秘而又无可阻挡的力量。
这股气势只有傲视天下的王者身上才有。
一张俊秀而棱角分明的脸露了出来,这张脸上有一双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神秘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倔强的嘴角带着一丝懒散傲慢。但这一丝懒散和傲慢,却偏偏让人感到无比的神秘和威严。
树下的人个个张大了嘴,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看着这双摄人的眼睛。
云飞扬笑了一笑,忽然拔剑,他的剑划过一道绚烂的光芒,便如天上忽然升起的彩虹,但彩虹却只是灵光一现,又如天际划过的流星般回到了剑鞘中。他看着祁昆吾道:‘据说祁老镖头是江湖中消息最为灵通见识最为广博的几位之一,刚才这一招,祁老镖头可有见过?‘
云飞扬的剑划过,祁昆吾的眼睛已经睁大了,他忽然像个孩子般的大叫起来,失声道:‘普陀西来,是普陀西来,当年云公子用这一剑毙掉大盗陀螺剑的时候,老夫就在场,这一剑就是老夫死也不会忘的,你,你真的是云飞扬?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云飞扬道:‘我这一剑可否与那人一战?‘祁昆吾狂喜而泣道:‘当然,我说过,天下可以战胜那个人的,除了当今的司徒山庄的庄主司徒超,就只有你云飞扬。‘云飞扬道:‘那各位可还要死吗?‘祁昆吾愣了一下,双眼发着光道:‘既然云公子来了,老夫就不死了,我相信云公子的剑,比相信自己有几根手指还要多。‘云飞扬道:‘既如此,与这个人的一战,云某就当仁不让了。‘祁昆吾激动万分的道:‘云公子能够挺身而出,江湖上的满天乌云必将从此散尽,这真是武林的一大幸事也。‘云飞扬点点头,向祁昆吾道:‘听说祁老拳师的消息最为灵通,云某倒有一事相求。‘
二插翅令的杀手
祁昆吾道:‘那都是江湖上朋友给面子,不过云公子既然开口了,小老儿定是知无不言。‘云飞扬道:‘我想向祁老镖头打听一个人,祁老镖头久走江湖,或许会听到关于这个人的消息。‘祁昆吾道:‘云公子打听的是什么人?‘云飞扬道:‘他是我的一位未谋面的朋友,两年前他因为一点意外受了伤,我整整找了半年,却再也没有听到他半点消息。‘祁昆吾道:‘云公子不要着急,只要他还活着,就不难有他的消息,老头我别的本事不多,但这江湖上的事嘛,老头还是敢拍胸脯的。你放心,只要老头我想找,除了你云公子外,怕是没有几人能够不被我发现的。‘云飞扬道:‘如此我就放心了。‘祁昆吾道:‘只是不知道云公子的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云飞扬道:‘他的名字,想必各位从前也一定听说过,他姓张,他的名字叫张箫。‘
云飞扬话一说完,大树下所有人的脸色忽然又变了,变得比冬天里的雪还要苍白。神情却变得比刚来时还要绝望。每个人的眼睛都在一瞬间失去了神彩。刚才在他们眼里还是救世主的云飞扬,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噬人的恶魔。祁昆吾的嘴唇哆嗦着,道:‘云公子说的这个张箫可是用的一手乱飞雪的剑法?‘云飞扬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急道:‘正是,祁老镖头既知他的名字,想是见到过他的人?‘云飞扬的话忽然停住,他的人也呆住了,因为他发现祁昆吾的双手在不住的颤抖,忽然仰天长叹道:‘天意啊,看来是天意。‘他忽然惨笑着一纵身,又向那深沟里跳了下去,其它的人见他跳了下去,也争先恐后的跳了进去。祁昆吾向云飞扬道:‘云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这些鲁莽之人一般见识,愿云公子能够念在老头已经是近六十的人了,可怜可怜我,就当我刚才放了一通臭屁。‘云飞扬奇怪的道:‘祁老镖头这是干什么?我并没有说什么呀?‘祁昆吾道:‘云公子说的这位朋友,正是,正是……。‘左银龙道:‘你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既然你自己当你放了一通臭屁,多放一个又有什么关系?‘祁昆吾不去理左银龙,向云飞扬道:‘你的那个朋友,他,他还活的好好的。‘云飞扬兴奋已极的道:‘你说什么?你是说他,他仍然还活着?‘祁昆吾点头道:‘他不但活着,现在还在为插翅令的主人卖力,司马紫烟道长的一双手臂,便是废在了他的剑下。‘云飞扬大吃一惊,皱眉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司马道长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剑法更是当今剑客中极负盛名的几位之一。怎么会伤在张箫的剑下,张箫的剑法虽然霸道异常,但据我所知,他却从来不会和名门正派的高手动手,你说张箫为插翅令主人这样的人卖命,我绝对不信,祁老镖头是不是搞错了?‘
祁昆吾惨笑道:‘张箫的人我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他的乱飞雪剑法,我却决对不会认错,因为他的剑法,碰巧小老儿在五年前也见到过。‘他的神情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的一幕,道:‘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傍晚,我亲自押了一镖红票,路上忽然遇到了十二兽,这十二兽是贺兰山一带最凶残而又最贪婪的盗匪,他们个个身怀绝技,绝不是一般的小土匪。老头我一见是这十二个人,就知道自己这回怕是要栽大跟头了,因为这十二兽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个个没有人性,凶残狠毒,一旦被他们盯上,绝对是人货两样一样也不会放过,那些年被他们打劫过的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回去的。老夫虽然心中打鼓,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动手,这十二兽果然个个功夫怪异,凶残无比,老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就在老夫快要丧命在这十二个人的手上时,一个人蒙着脸忽然出现在了十二兽的面前。这个人穿着一身像帐房先生一样的衣服,剑法刚烈霸道异常,一出手就将十二兽尽数歼灭,这十二兽的武功个个都足可以称霸一方,哪知在他的手上简直就如一片树叶般的不堪一击。老夫久走江湖,救命之恩,岂有知恩不报的道理?可是任恁老夫怎么问他,他始终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最后老夫只好跟着他不放,后来可能他被老夫跟烦了,才说出自己姓张,至于名字嘛,却还是不肯相告,不过老夫却知道了他用的是乱飞雪的剑法。‘祁昆吾叹着气道:‘可惜,现在他已经成了插翅令主人的杀手,老夫真是想不明白,一个像他那样骄傲而又孤高的人怎么会甘心做这种……唉,这种事。‘
三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云飞扬愣住了,他实在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刚听到张箫还活着的消息时,他的心情兴奋到了极点,因为他知道张箫还活着,多日来提着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但很快他就又被祁昆吾的一番话惊呆了,他的心似乎从暧暖的春日里一下子掉进了冰窟之中,全身都被冷透冻僵。
张箫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吗?他还是昔日的张箫吗?半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张箫一下子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云飞扬道沉默了许久,终于道:‘大家可以上来了。‘祁昆吾摇摇头道:‘你既是张箫的朋友,我们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怪老头我多嘴,但老头我还是要卖一个老,刚才的事是我一时糊涂,请云公子看在我这把老骨头上放过这一干兄弟吧,至于老头我,云大侠爱怎么处置,我也没有二话。‘
左银龙久已没有插上话,这时气呼呼的道:‘这些人简直就是一群疯子,我看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别跟他们烦了。‘云飞扬摇头道:‘小孩子别胡说。‘左银龙撇了撇嘴道:‘他们胡说了半天你不管,我才说两句,你就烦了,真不公平。‘云飞扬不去理他,转头向祁昆吾道:‘祁老镖头可能有些误会,我和张箫虽然是未谋面的朋友,但我却决对不会做出让江湖人不齿之事的,此事如果真的如祁老镖头所说,我不但不会和他同流合污,为难各位,反而要找张箫去理论的。‘祁昆吾眨着眼道:‘云公子说的,可是真的?‘云飞扬点着头道:‘你们大家可有听说过我云飞扬手中的剑枉杀过一个江湖正义人士?‘众人面面相窥,一齐把头摇的像个拔浪鼓一般。云飞扬道:‘我虽然一直拿张箫当朋友,但如果他果真助纣为虐,欺压良善,我云飞扬决对会第一个站出来取他的性命。‘
祁昆吾向众人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模棱两可。云飞扬忽然一抬脚,挑起祁昆吾面前的一把铁铲,一用力,那铁铲突的飞出,直向那大树电射而去‘波‘的一声,竟然直没入柄。他看着众人因惊讶张得比鳄鱼还大的嘴,道:‘我在此发下重誓,如果张箫真的干下如此卑鄙的事情,我必取他的性命,否则我有如此树。‘
祁昆吾大声道:‘云公子是当年天下第一剑云太极的传人,当然不会糊弄咱们,我相信他。‘司马锦绣也点着头,道:‘祁老镖头说的不错,看来咱们真的是有眼无珠,误会了云公子了,我也相信他。‘其它人也都争着点头。
左银龙嘻嘻笑道:‘你们既然都相信他的话,还站在里面干什么?你们个个都是江湖成名高手,连个土坑都上不来吗?难道等着我抱你们上来不成?‘众人这才发现自己一身泥土,实在是狼狈之极,立时手忙脚乱的爬了上来,又齐手八脚的将王虎从土坑里扒了上来。一时间个个灰头土脸,哪里还有武林高手的风范。
祁昆吾带头向云飞扬拱手道:‘云公子能够以江湖大义为重,当真是武林之幸事,只愿云公子能够早日铲除插翅令这一江湖祸根。我们这一干人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就此和云公子别过。‘他的脸上颇有些垂头丧气心灰意冷的神色,寒暄了几句,便欲带着众人离去。
他们个个是江湖上成名立万已久的人物,这场打击实是让他们大大的颜面扫地,昔日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哪里还好意思再高谈阔论。
云飞扬道:‘各位英雄切莫着急,云某有话要说。‘祁昆吾转过身来道:‘云公子请讲。‘云飞扬道:‘我见各位面有忧色,可是还担心插翅令的事?‘祁昆吾摇头道:‘我们身为江湖人士,居然会苟且偷生,现在想来,也实是丢人至极的事,我们既然答应了云公子,就会自行去想应对之策,云公子不必为我们担心。‘云飞扬摇头道:‘其实各位也不必难过自责,谁人没有父母亲人?各样能够为了父母亲人做出如此牺牲,其实才是真正的至情至性之人,云某人只是想到了一个安全的去处,各位可以将家眷护送到那里暂避一时。‘
祁昆吾摇头道:‘现在江湖上哪里还有什么安全的地方,老夫已经决定和家人同生共死,也决不向这股恶势力低头。‘云飞扬道:‘如果我说出的这地方还不安全,那天下怕是再也没有安全的地方了。‘他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道:‘因为我说的这个地方就是司徒山庄。‘
云飞扬的话一落,众人失魂落魄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祁昆吾道:‘云公子说的可是贺兰山下的司徒山庄?‘司马锦绣也急忙道:‘可是当年与云太极齐名的司徒超大侠的司徒山庄?‘云飞扬点点头,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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