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就听那个尖细的声音说道;“快了,快了,你个臭喜鹊,谁让你这么快的,你能不能讲求一点质量,你知不知道万年大计质量第一的含义是什么,你要是不给我好好建造,我是不会给你工钱和料钱的。”
尖细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无奈和埋怨,不过,千万不要称奇,镇子里的那几个汉子还有姑娘和半个徒儿,就没有感觉稀奇古怪,而是很认真地看待这件事情,就仿佛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也许这就是假而不假,真而不真,就像做梦一样。
乱葬岗子里,三更刚过,四更天刚到,月亮应该偏西,可是,它却如同天灯一般照在乱葬岗子的上空,就好像在给建造道观的工地照亮一样,这还不算,从打天上掉落下来石头开始,本来闷热的夜晚,却吹过来凉爽的清风,清风吹在身上十分舒服,十分惬意,哪里还有疲乏之感呢!
眨眼之间,砖石垒切完毕,一座道观初见形状,不过道士好像并不满意,就听他又嘟哝道;“房梁一定要楠木的,屋顶不要青瓦,要黄瓦,要建得和皇宫一样。”
道士的声音刚刚嘟哝完,就听半空中传来了喜鹊的喳喳声;“呀呀,我无所谓,难道你就不怕犯下僭越之罪被杀头吗?”
“小老道我什么也不怕,我一定要黄瓦,你就去偷,去皇宫里偷去,我也要黄色的琉璃瓦,你听到了么,不然的话,我是不会给你料钱和工钱的。”
“好吧,你这个臭老道真难伺候,没法子,为了赚你的银子,鹊仙我老人家只好犯险去皇宫偷瓦去了,不过吗,咱们丑话说在前面,我到了皇宫要是被那十二位神通广大的六丁六甲或者是值日门神给逮住了,我就说是你指使我干的,到时候,咱们就是同罪,这样,在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喜鹊的声音在半空中响了半天,直到他的声音消失之后,老道的尖细声音才出现;“你活该,谁让你贪财来着。”
听到这里,就连那个姑娘都确信小老道真的没有死,至于他为何不现身,那就只有问他本人或者是他那个半拉徒儿了。
不过,谁又能问,谁又敢问呢,话又说回来,想找小道士究竟在哪里藏身的可不止是姑娘一个,几乎所有的人,都把眼睛盯在那片灌木丛中,可是,映入他们眼睛里的只有月光下的灌木丛,先前那种两把砍刀支着一个道士的头颅的骇人景象也不见了,那副景象要是还在的话,似乎还能遮住众人的耳目,现在众人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其实道士没有死,那两把砍刀也不能穿透他的整个身体,为什么呢,他们说不上来,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凭着道士的能耐,就是有十把、二十把砍刀同时从天而降,也砍不着神通广大的小道士。
众人在想,那只喜鹊可没有功夫胡乱猜想,就在这众人胡乱猜想之时,从西边的天空中,又传来了呼啦啦的风声,不用问,准是又有材料运来了,果然,就在风声越来越响的时候,在看西边的半空中,黑压压地上来一大片,不明白是咋回事情的人一定认为是云彩来了,不过,站在这里的众人却明白。
明白归明白,还没等到众人细看之时,那片黑压压的东西已经到了他们头顶,众人争相躲闪之际,那片黑影夹带着风声,瞬间落了下来,幸好是落到了刚刚砌起来的墙壁之上,不然的话可就有得瞧得了。
再说落下来的东西,先是房梁和檩木,后来才是黄色的琉璃瓦。
等到众人看到真的是黄色的琉璃瓦盖在了道观的房顶之上,那份惊讶简直就是无法言表,总之,众人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也难怪众人喘不上气来,谁又能够想象得到呢,当初,他们还以为盖道观出苦力的一定是他们几个人,哪成想,他们就是来观光看热闹的,似乎也是来作见证的,当然,他们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就凭他们几个凡人又能够见证什么呢。
本来无需赘言,一切都发生在明晃晃的月光之下,众人看得真真切切,不过吗,他们还是有一些疑问的,比如,那些砖瓦石块和房梁还有琉璃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谁能说清楚,怕是在场之人无人能够说清楚,那就不想了,只好认定是从天上来的!然而,紧接着又一个问题出现了,他们建房子的时候,不要说砖瓦石块,就连一根铆钉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这是为何呢,想来想去,只能是归咎于上天的不公了!
一个时辰的功夫,道观建成了,众人把目光投向了半个徒儿,那意思是他们接着呆在这里还有什么用吗,不过,还没等半个徒儿对他们说些啥,却听那个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说众位高邻,众位乡亲,我还要劳烦大家一件事情,不然的话,一会我给你们分钱的时候,那只臭喜鹊又该说我不公平了。”
众人闻听,先是一愣,继而不敢相信,难道说,他们在这里看热闹,还能够分到钱,当然了,有的人还是反应的很快的,于是,显示有人答应了一声是,接着众人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大声说道;“让我们干什么,请道长吩咐。”
这句话说得干脆利落,道士听后立刻笑着说道;“其实呢,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也就是让大家看看,道观四周又没有散落的砖瓦石块和门窗木料什么的,你们不知道,那个臭喜鹊,专门能够糊弄,还惯于偷工减料,所以,你们大家伙一点要看仔细了。”
众人闻听,很痛快地答应了一个是字,接着就围着刚刚建成的道观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还别说,地上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散落的建筑材料,于是众人进到道观里面,对着房顶说道;“回道长,我们检查过了,四外和道观里面没有散落的建筑材料。”
没等道士应声,却听从房顶上面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音;“臭老道,小老道,快给我们银子,二十两纹银少一丁点都不行,你要是敢少给我们一文钱,我们就扒了你的道观。”
道士闻听,立刻嘻嘻笑着说道;“那二十两银子我不是给你们了吗,怎么,你们还想要双份是咋的,都说你们见钱就眼红,我看一点都不假。”
“什么、什么,你什么时候给的我们银子,你又是在哪里给的我们银子?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小抠加无赖的老道!”
乱哄哄,叽叽喳喳,这是一群喜鹊发出来的声音,绝不是先前那一只喜鹊说出来的,这时候,众人又听到从房顶上传来的一群喜鹊震动翅膀发出的呼呼声,众人这才明白,却原来,这些建筑材料绝非是一只喜鹊搬运来的。
不过明白归明白,可就是不见有一只喜鹊飞下来,而他们似乎好像又不能够到外面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就在众人都盼着道士或者是喜鹊能有一个现身的时候,却听半个徒儿很不合时宜地说道;“半个师傅,你老人家先别急,我好像想起来了,昨天正晌午时分,那位鹊仙变来变去,到后来,拿出来一张二十两的银票,说是你给大家的,让大家帮着建筑道观,这不,这张二十两的银票还在我怀中呢。”
半个徒儿的话音未落,呼啦一声响,从敞开的窗户外面飞进来一只喜鹊,众人细瞧,正是白天那只耀武扬威,十分愿意训斥别人的那只喜鹊。再看这只喜鹊飞进来之后,没有落到地上,而是直接落到了半个徒儿的头顶上,喳喳叫着说道;有啥样的师傅一定有啥样的徒儿,你真是个贪财的家伙,快把银票拿来,献给我。”
喜鹊的喳喳声还没有完全落下,又响起了道士尖细的声音,大家循着声音看过去,不知何时,不大的正殿里多了一张黄梨花木的八仙桌,八仙桌子上面供奉着黑色细长的一张灵牌,灵牌上面用黄色的笔墨写到;“灵山道人之位!”尖细的声音正是从那个令牌里传出来的。
灵山道人是谁,这又是谁的牌位,细想之下,众人觉得应该就是灵山道人的牌位,难道说这就是给灵山道人建的道观,众人正在暗自思量,却又觉得从牌位里面穿出来声音,正是他们熟悉的尖细之声,难道是他?
众人正在疑惑,却听到尖细的声音又响起来;“我那半个徒儿虽然蠢笨,却还是不能够把那张二十两的银票交给你。”
“这是为何,难道你要反悔,当心我们拆了你的道观!”
那只喜鹊站在半个徒儿的头顶上恶狠狠地说道,众人也都觉得怕是事情有变,孰料,那个尖细的声音又响起来;“哪里、哪里,我灵山道人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我呀只是觉得,咱们朋友一场,是因为你有情我有意,所以,你们大家才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不过吗!”
听到这样的言语,众人都暗自惊讶,说的都是些什么呀,怎么还扯到情意上面去了呢?